第 24 章(1 / 5)

如果没记错的话, 原主当初是被父母亲手卖进窑子里的。

虽说生恩养恩大过天, 可人家都把她卖掉得利了, 也就没什么恩情可言, 一笔勾销了。

因为这个, 阮苏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没想过要与原主的家人见面。

而她家人卖掉她就拿着钱回乡下了,估计也不知道她在城里发生了什么, 就当没这个女儿吧。

如今他们居然找来了真是原主的父母, 还是冒名的骗子

无论是哪个,她都没兴趣见,直接对彭富贵道“我没有父母姊弟, 让他们走吧。”

彭富贵吃惊地啊了声。

她不解释,径自走向账房。小曼跟着她做事, 对她的身世略有了解, 帮她解释了两句。

“就算太太的父母真的来了,不知道去家里找她来这里等什么上面的八成是骗子, 你再不轰他们走, 影响生意你来负责吗”

彭富贵好不容易过上几天不愁吃穿的日子,哪里舍得往外掏钱二话不说就上楼赶人。

阮苏站在柜台后跟账房对账, 由赵祝升亲自把关聘请的账房认真负责, 将每一条账目都细细地解释给她听。

账对到一半, 身后忽然有人说话,苍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

“大丫,大丫苏丫头”

账房先生狐疑地看了几眼, 小声问“老板,那老头是在叫你吗”

阮苏慢条斯理地合上账本,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见一张黝黑皱巴,赛似一块老树皮的老脸。

眼前的男人身材矮小,腰背佝偻,穿一件破了洞的灰汗衫,手里抓着个袋,麻袋里大概有两只鸡,不停扑棱着翅膀。

他身后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拎着大竹筐的老女人,一个是大眼睛黑黄皮的小姑娘,最后一个是眼睛滴溜溜转的半大小子。

三人与那男人一样,衣着统一的破烂,谁身上都挑不出一件好的来。鞋底的黄泥蔓延到屁股上,已经干涸结块,全刮下来估计得有十几斤。

他们的衣着打扮与店内非富即贵的客人格格不入,但阮苏并非第一次看见这种人,只需出南街往西走三条街,有一个破破烂烂的老菜市场,里面每天都挤满了天不亮就出门排队进城卖菜的乡下人。

面对卖菜养家的贫苦百姓,她愿意和颜悦色,甚至每次都让小曼多给些钱。但是面对把人当牲畜卖的“父母”,她实在半点笑容都挤不出来,猜出了身份也装没猜出,冷淡地问

“你们找我”

阮父笑得比当初卖原主时更殷勤,“那当然了苏丫头,我们可想你呢。瞧瞧给你带来了什么,鸡蛋、老母鸡,都是你当初在家最喜欢吃的”

小曼噗嗤一下笑出声,“这年头谁还吃鸡蛋和老母鸡啊,又不是坐月子,段公馆里燕窝鱼翅都是成堆买的。”

阮父的笑容尴尬地停留在脸上,想了想又道“我们还带了野兔子,昨天晚上特地上山逮的。城里人不是最喜欢吃野味吗这可是有钱都难买的东西啊。”

小曼不屑,“寒城里的猎户少说也有上百个,只要给得起钱,老虎都能打下一头来。”

阮父终于笑不下去了,惨兮兮地看向阮苏。

“苏丫头,爹娘就是想你了,特地带老二老三来看看你。你肯定也想我们吧,想不想家要不要跟我们回家玩两天你的被子枕头都给你留着呢。”

阮苏听半天,这时开了口。

“你们找错人了。”

她说完就往外走,不给阮父挽留的余地。谁知那阮母看着不声不响,却是个有主意。在她经过时突然往地上一跪,抱住她的腿就开始哭。

“是爹娘对不起你爹娘当初就算卖血也不该卖你卖亲女儿的人都是不知羞耻的畜生”

她先恶狠狠的把自己骂了一通,话头一转,又卖起惨来。

“可我们真的是没办法啊,地里没收成,家里连米都买不起,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挤得出多少血来呢松宝他又在长个子,一顿不吃就饿得慌,我们实在舍不得看他挨饿,才想出这没办法的办法来。你原谅我们好不好大丫你是最心善的,求求你原谅我们这老不死的爹娘吧”

她的嚎啕成功引来店内所有人的注目,彭富贵见状连忙跑过来,劝道“要不你们还是去包厢谈吧,楼下挤得很,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阮苏算是被这亲娘将了一军,没想到她如此能豁得出去,堪称脸都不要了。

这饭店是她的,今后她还要靠饭店赚赎身钱,任凭对方在这里颠三倒四的说,岂不是白白被人看笑话去

她冷着一张脸上了楼,几个家人赶紧拿起东西跟上去。

小曼则狠狠掐了彭富贵一把,“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把人赶走吗”

彭富贵痛得直吸凉气,“我想赶来着,可他们看起来弱不禁风,跑起来比兔子还快,我追不上嘛。”

“废物”

小曼骂了句,怕阮苏受欺负,跑着上楼了。

包厢内,阮苏独自坐在椅子上,面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