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知道错了。
求哪位天神来帮帮他,把青青带回来吧。
可怜可怜他们夫妻阴错阳差的错过了彼此。
孟西洲失声大哭,极为痛苦的阖上双眼。
一闭眼,他便看到青青孤零零的躺在身前,病的奄奄一息,绝望的哭泣徘徊在耳边。
他的妻子,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女孩。
可他却亲手将她送进了孟棠嬴的死局之中。
他全身蜷缩着,一拳一拳的猛砸向自己的心口。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李炎守在外面,忽而听到屋内传出巨大的闷响,像是血肉碰撞在什么硬物上。
他冲进去,看到自家主子额间满是鲜血,他疾步将他一把从墙面上拉开。
“爷您这是做什么啊”李炎满是惊讶的箍住他。
孟西洲试图挣脱,嘶声力竭道“李炎,我好痛,这里快要裂开了,我想要看看,到底里面装的是什么,能让我做出这些畜生不如的事”
“您冷静点,爷,夫人刚走,您别这样夫人一直喜欢安静的”
李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提到沈青青来压住他的癫狂。
孟西洲憋红着脸,血泪飞溅,“青青可是我的结发妻子啊,我答应过她的答应过她回去找她,我们要一起贴门神,堆雪人,贴窗花,放鞭炮,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不能怨您啊爷,您也是忘了那段记忆,如果要怨,就怨这老天爷,就怨当时设伏刺杀您的人”
孟西洲绝望的摇头,“你不知道的,即便没有那段记忆,我也早已心悦于她,是我自己骗了自己,执意要舍弃她,还卑劣的幻想着让她给我做妾”
呵,孟西洲啊孟西洲,青青可是你的发妻,你却让她去做妾。
这一点,就无法原谅。
他喃喃自
语,忽而猛地咳嗽起来,腔子里的五脏六腑,顿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李炎见他又开始咳血,赶忙道“爷,您不能再这样了,霍大夫说您心肺郁结,不能太过悲恸,再说了夫人马上洗漱完毕,您就要这样去见夫人么”
话音刚落,孟西洲霎时止住了泪,他点点头,低声道“对,你说得对,我要去见青青,我要去见她”
孟西洲没让李炎擦干血迹,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回廊间隐隐约约传来女子悲痛欲绝的哭声,李炎长叹口气,知道那两个丫头怎么都是忍不住的,只得跟着孟西洲去了偏房。
孟西洲推开门,屋里冷气扑面,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从门口到内室短短的一段路,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无比。
绕过屏风,他看到了安睡在床榻上的沈青青。
他见过许多尸身,血肉模糊的,支离破碎的,大都不堪瞩目。
而沈青青却不一样,她依旧美艳动人,青丝散落。
娇云娇玉似乎给她画化了妆,遮盖住了被毒侵蚀的血脉,她颊腮泛红,仿佛只是在安睡一般。
可这一次,孟西洲却不敢看她。
“都退下吧,别吵到你们主子。”他轻声说着,好像话音稍大一点,就会把她吵醒一般。
娇云、娇玉抬手抹了抹泪,相互搀扶的起了身。
离开时,娇玉见小公爷如此模样,犹豫片刻,终是没提到那只埋在院内桂花树下木匣的事。
孟西洲缓缓走到榻边坐下,避开她的脸。
他轻轻拉起她的手,凉的似若屋外的冰天雪地。
这一刻,孟西洲终是认清这个血淋淋事实。
她是真的离开他了。
热泪一滴滴的滚下。
坠在她的手背上。
仿佛屋外的风雪灌入房内,连带着,将他一起冰封在这间屋子中。
少时,孟西洲抱着她,一步步的走回主室。
守在回廊里的娇云见状,眼眶瞬间又湿润了。
李炎站在一旁,低声道“爷。”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夫人要安置了。”
见二人关上门的一瞬,娇云又忍不住哭出了声。
孟西洲关好门,将屋外的一切与之隔绝。
他将沈青青抱回床榻里侧,为她把枕头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
度。
随后他也躺了上去,侧身对着她。
他摩挲着她的小手,一如他们在曲林时的每一天。
从一开始的拒绝,到习惯,真的没有用太久的时间。
沈青青总是顺着他来的,没有一次,跟他红过脸。
“青青,让你等久了”
泪侧着滚落而下。
“是为夫回来了。”他哽咽半晌,一声叹息。
“其实为夫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身边,是我没护好你,让你受了我这么多委屈。”
“我知道的,作为显国公世子的我是有多么令人讨厌,在梅园见的第一面,我就差点掐死你。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