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显国公府的两位主子,念着独子终是开了窍,愿意成婚,便颇为认真的对待起此事,日日事无巨细的张罗着婚事,倒也不亦乐乎。
如此一来,秦家镇平侯府知晓显国公府的重视,两家交往更是频繁。
在春节的前三日,被禁足的赵皇后,终是得到皇帝赦令,可以一同参加新春国宴。
赦令下发的第一日,她便遣女史找请来太子孟棠嬴。
近日年关将近,各家关系走动,将太子几乎困在了东宫之中脱不开身。
孟棠嬴进到仁明殿时,被殿内清冷与朴素多少惊到了。每年年根时,母亲的殿内总是人头攒动,皆是各宫来讨好请安的嫔妃与女官。
如今却是冷冷清清,倒有几分人走茶凉的
意思了。
他暗自握紧藏在袖笼里的拳头。
数月不见,赵皇后见到儿子的那一瞬间,失控的大哭起来。
有委屈、激动、更多的还是思念。
孟棠嬴依旧是那番风轻云淡的模样,见母后这般悲切,他不由得眉头浅蹙,上前宽慰道“母后安好。”
“我听镇平侯府要同显国公府结亲了”
即便是权势滔天的赵家,也忌惮镇平侯府在朝堂与军中的势力,两家虽不交恶,但关系一直一般。
这些年赵家有后宫女主人赵皇后坐镇,实力上比镇平侯府秦家要强了不少。
但秦家若同显国公府结了亲,那朝内局势可就不好了。
“是。”
“本宫不得出去的这段时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嬴儿你可有对策”
孟棠嬴淡淡一笑,赵皇后悬着的心立刻落下,“母后就知道,嬴儿聪慧能干,定不能让显国公府得逞”
“儿臣的确有了打算,兵走险棋,这一步孟西洲若败了,就永无出头之日。”
赵皇后闻言,眸色一亮,后见太子着着,一改当时气定神闲的样子,蹙额道“不过秦家同显国公府结亲这件事,是父皇亲自赐婚,母后觉得,父皇是个什么意思”
赵皇后眉头一压,否认道“不会的,你父皇扶持孟文禹的儿子作何无非是朝堂上相互牵制的一枚棋子罢了,若他真是心疼,当年就不会派他戍守边关,而且一去多年。”
“母亲如今竟还不明白父皇的意思,当时来看,孟西洲远行西北,的确是被当了一枚弃子,可正因如此,前年金元国小公主和亲这件美事,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当时金元国突然主动提出和亲要求,那小公主竟指名点姓的要嫁给当时还是西北将军的孟西洲。
只不过人在南璃境内,来汴京的途中,遭遇不测,到最后只捧得一手白骨葬回了金元国。
这场和亲,也最终作罢。
“异国番邦小国的公主能对他有什么助益,他若真娶回家,同你太子身份的境遇大不相同,还得给个正妻的名分,到时候他也只能哄着
。”
“若单从婚事来看,母后的不错,秦家的确是对孟西洲最有助益的,可当年的事,儿臣站在现在的局势来看倒有了一些其他猜想。”
“嗯”
“儿臣在想,父皇如今这般尽心栽培孟西洲,为他在朝堂铺路,只是因为他是亲侄儿吗”
赵皇后脸色一变,猛的摇头,“不可能,孟西洲只会是孟文禹的儿子,本宫算过月份,孟西洲四月出生,怎么都不会是你父皇的儿子”
“这件事可以作假的地方太多,母后这么多年久居深宫,难道不知如何更改生产月份,避人耳目么的法子”
赵皇后听罢,细思极恐,不由得激出一身冷汗。
孟棠嬴牵起她冰冷的手,安慰道“母亲放心,儿臣已经查到,当年洛瑜难产死后,显国公府放出去了很多仆从,不过二十来年,这些人还是可以找到的。”
赵皇后此刻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句话上,她兀自陷入深思,没听见孟棠嬴提到了孟西洲的乳母。
孟棠嬴的猜测,就像在她心头敲响一口警钟,惊得她彻底清醒过来。
乾元二十二年,除夕夜。
沈青青独坐在座椅上发呆。
听着屋外连续不断的烟火,她想起了儿时在家过年的场景。
全家人聚在一起,她最受宠,坐在爷爷身边,满桌子的菜,有一半以上都是她爱吃的。
爷爷过,知意是沈家的小公主,以后嫁人了,也舍不得让她去夫家过年。
她笑着,看着亲人们筹光交错,听着电视里播放着的晚会,满是温馨。
倏地,屋外的踉跄的脚步声,打断了沈青青的思绪。
她有些疑惑,来人会是谁。
孟棠嬴从不会这么晚找过来的。
她起身立在内屋门口,见孟棠嬴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太子锦服,被人搀扶进来。
沈青青看到他手中的酒杯与酒壶。
他这是喝多了
不知怎么,一向仪表整洁,以温和谦恭示人的孟棠嬴今日看着颇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