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谦卑。
他的话语又轻又缓,虽是绵柔,但暗自有力,极具蛊惑性。
沈青青挥手拿着摆件砸向他脑瓜子之前的那一小会儿,她真以为自己会妥协的。
孟棠嬴眼疾手快,一把擒住她的腕子,将东西夺下来后,摇了摇头道“先生真会伪装,若甫方才差点就被先生骗过去了,这块鸡血摆件可不便宜,想砸我遣人送来别的给你砸。”
“我没你能伪装,骗了我这么久,有意思么”
“若甫并不想欺骗先生,自从见识了先生的才情与画技,便一心想结交先生,只可惜若甫晚了旁人一步,先生做了别人的笼中鸟。”孟棠嬴淡淡一瞥,“想必先生已经知晓显国公府与镇平侯秦家要联姻的消息了吧,实话,我一直以为先生是个聪明人,却不想熬了两个月才想明白。”
“你不必用此事激我,我也无甚要同你讲的。”
“是么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何孟西洲能绝情如此”他长叹口气,带着些许遗憾道“先生啊,你可是他孟西洲的结发妻子,可他就要迎娶旁人了。”
“不,你错了,我的夫君不是他,从来都不是。”
沈青青的话语像是淬了冰,冷
的让孟棠嬴有些意外,但更让他好奇,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就他所知,孟西洲与沈青青在宜州情深义重,孟西洲不惜为她孤身犯险。
为何一回来,却分道扬镳
“是么,罢了,既是如此,那又何必谈论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呢,是若甫失言了。”
那夜孟棠嬴同沈青青匆匆见过后,又回到东宫,一连许多日都没再出现过。
孟棠嬴关他的方式,要比孟西洲还要严格,她的活动范围仅限这一处精致的小院落,肉眼可见的地方,便有侍卫严格把守。
沈青青被迫接受了再次被囚禁的事实。
之后的一段日子,孟棠嬴即便是来,也是把沈青青叫到书房见面,谈论的无非都是丹青画技这些琐事。
沈青青待孟棠嬴一直不冷不近,两人关系似乎真的跟师生一样。
孟棠嬴从未逾越半步。
这让她稍稍安下些心。
沈青青偶有听到远处的喧闹,猜测自己应该还在汴京之中。
她失神的望着庭院里的积雪,不知这日子,何时会是个尽头。
日子很快进了十二月。
孟西洲从扬州办案回京的那一日,天上落起了细细密密的飞雪。
他没有直接回显国公府,也没有去大理寺,而是先去了一趟小宅。
半个月前,他收到京中急报,沈青青不见了。
密报中讲,沈青青逃走的那一日,院内看守的所有暗卫都中了迷香,屋内的东西一样不少。
他下令,屋内保持原封不动,等他回去查看,又派出探子四处搜寻沈青青的下落,并在扬州各路,派人暗中盯梢,甚至连三溪村的那处村宅,他都有遣人回去盯着。
半个月过去,沈青青如惊鸿去后,杳无音信。
孟西洲稍稍开始不安起来。
他踏着飞雪,一路走进桂兰院。
宅子很大,足以阻隔汴京城内的喧嚣,一眼望去,银装素裹,不出的寂寥。
孟西洲第一次觉得,圣上赐给他的这处宅院,会这样的静。
他直接进了桂兰院主室。
里面干净整洁,应该是有人每天来打扫过的。
按照他的要
求,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原位置。
一进去,他便在厅内方桌上,见到了个信封。
下意识地紧走两步,他打开一瞧,里面塞满了银票。
全都是一千两的通兑银票。
孟西洲冷嗤一声,不由得握紧拳头。
他真没想到,沈青青会这样富足,倒是他轻看了她。
他来回走了几圈,屋内的首饰、衣裳、鞋子,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东西,都静静地放在那,颇为整洁,好像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下一刻便会推门进来似的。
心口像是压了什么重物,沉甸甸的,压的他喘不过气。
这间屋子里的一切,沾染了她的气息。
让他煎熬。
孟西洲起身,匆匆离去。
年关将近,汴京内的高门大院都忙着除旧岁,迎新春,到处都是火红的炮仗皮。
素来冷清的显国公府,今年却是格外热闹。
想着明年府内就迎来新妇,魏氏一早便趁着孟西洲不在,将安怡院的主室家具全部换成了更为华贵的紫檀木,又遣了杂役把整个院落都修葺一新。
因人手不够,连孟西洲小宅里的那些个杂役丫鬟,都被送回国公府内帮衬。
娇云与娇玉,被孟西洲特别留在了安怡院。
前段时日,因孟西洲出京办案,六礼暂时搁置。
其实谁都知道,皇帝赐婚,三书六礼,两家人大都只是走个过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