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在这里吧。”
院子里, 魏姣抱着琅哥儿, 走到东南角那株桂花树下的阴影里, 示意小俏将扛在头顶的大木盆放下。
大木盆是她从避暑别院回来后让府里的匠人制成的, 有半人高,直径约莫四米, 在里面装上水,就相当于一个小型游泳池了,足够琅哥儿在里面扑腾。
小俏头顶扛着几百斤的大木盆, 却脸不红气不喘,走路的姿态还特别轻盈, 将木盆放下时也只发出了细微的轻响, 这等力气,实在令人咋舌。
就算见过不少次, 院子里的一众丫鬟还是满眼惊叹。
“好了, 往盆里装水吧。”
魏姣一声令下,丫鬟仆妇们都忙动起来。
力气小的, 两人合抬一桶, 力气寻常的,一人拎一桶, 似小俏这等力气大的,肩上扛一担,两只手还各提一桶,健步如飞。
这场装水行动,简直成了她的个人秀。
看着木盆里的水位渐渐升高, 琅哥儿兴奋得直扑腾。
等到里头水装了七分满,魏姣将琅哥儿放进去,小家伙立刻化为了一只胖青蛙,在水里游来游去。
这水也不会浪费,等他玩够了,可以拿去浇树浇花刷马桶什么的。
青杏提着一只篮子过来,篮子里装的都是琅哥儿的木制玩具,魏姣接过来一样样放进水里。
木头雕的小鸭子、胖鱼儿在水中沉浮。
琅哥儿游过来,和小鸭子、鱼儿一起嬉戏,发出欢快活泼的笑声。
木盆里嵌进了台阶,可供琅哥儿联系攀爬。台阶棱角处都被打磨圆滑了,绝不会磕到他柔嫩的皮肤。
还有小小的假山,可以充分满足他的探索欲。
“喵”趴在桂花树枝头的白白冲琅哥儿叫了一声。
琅哥儿抬头,冲它招手,嘴里还“啊呜啊呜”,似在邀请它下来和自己一起玩耍。
白白甩了甩尾巴,不为所动。
虽然已经不抗拒洗澡了,但是猫科动物对于水,还是有着天然的排斥,如非必要,绝不能忍受毛发被打湿。
倒是毛毛,一点也不怕,蹲坐在盆沿上,尾巴在水面上一点一点,跟钓鱼似的。
琅哥儿就去抓它的尾巴,每当快要抓到时,毛毛就将尾巴提上来,在琅哥儿放弃时,又来撩拨他。
一崽一猴玩得不亦乐乎。
魏姣在旁边看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她其实还蛮想到盆里和琅哥儿一起玩耍的,但是为了不造成恐慌,她只能将这个念头按下去。
算辽,等晚上到了乾坤盆里,她有的是时间和琅哥儿一起玩。
想到自己那一直被催的漫画第二部,魏姣用极大的自制力让自己坐到了案桌前,拿起画笔开始工作起来。
“对了小俏,将那块松风石也搬出来。”
松风石就是上次太后寿诞上周国献上的寿礼,太后又转而赐给了她,准确来说,是赐给琅哥儿,她这个娘亲只是跟着沾了光而已。
松风石有一丈约33米来高,莹澈如玉,里面有一株古松树。
至于这松树是怎么进到石头里的,魏姣觉得应该跟琥珀的形成机制差不多。
但松风石显然比琥珀要更神奇,有它在的地方,凉风自来,飒飒清爽。简直堪称古代版天然空调。
如今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太阳依旧火辣辣。
虽然碗口粗的老桂花树投下来了一大片阴影,但外面的气温依旧高得很。有了松风石,周围霎时变得凉爽下来,不要太舒服。
魏姣正沉浸在创作的快感中无法自拔,面前突然投下来一片阴影,将她的光都遮挡住了,她一抬头,面前站着一个娃娃脸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正似怒似恼地瞪着她。
她愣了下,“魏钩你怎么回来了”
这少年可不正是她的弟弟魏钩么。
去年“魏姣”要死要活地非要进晋王府,给宋砚当妾,魏钩气得几天没理她,某一天气冲冲地从学院里跑回来,脸上带着青紫。
原来学院里有人嘲笑他,说他以后就是晋王的小舅子了。
另一个人说,什么小舅子他姐姐又不是晋王妃,不过是个妾而已。
魏钩当即就跟人干起来了。
跑回来之后,他就冲进她院子里,跟她放狠话,要是她敢给晋王当妾,他就不认她这个姐姐了。
在当时的“魏姣”心里,弟弟哪有心上人来得重要况且,她觉得他不过是在说气话而已,他们姐弟俩从小感情就好,他怎么可能真的不认她
结果在“魏姣”进晋王府当天,魏钩就收拾包袱离家出走了,跑去了江南外祖家。
也就是巨富沈家。
对于外孙的到来,沈家当然是欢欣鼓舞高兴不已了。
之后,魏钩就在那边住了下来,并转学到了当地的书院。
沈氏和魏爹也不担心,夫妻俩都觉得这小子出去闯荡一番也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