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能报得出来”
一旁有人狐疑道,“就你这样,也能娶个沉鱼落雁的漂亮媳妇”
“她爹家道中落,才为了钱把她嫁给我的”陈大富信誓旦旦地说,“大家看,我手里还有她爹画押落印过的婚书呢”
边将婚书抖出来给众人看,陈大富边洋洋洒洒地将顾南衣的籍贯生辰、家中几口人、分别叫什么名字都说了出来,迅速取得了在场众人的信任。
顾南衣“”
要不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编的,她恐怕都要觉得陈大富说得是真的了。
陈大富说得有板有眼,周围群众眼瞅着也从半信半疑的态度转化成了相信。
毕竟眼看着陈大富歪瓜裂枣的模样,又有三四十岁了,哪个漂亮姑娘愿意心甘情愿地嫁给他逃婚了也算是人之常情嘛。
这陈大富和年轻姑娘身边的“小白脸”放在一起做个对比,简直是高下立判,叫人不忍直视。
甚至有好心的大婶在旁嘀咕着同情起顾南衣来了。
可有婚书在,再怎么荒谬的婚事也不得不算数了。
陈大富得意洋洋地将护怒输给众人展示完毕,正要将其重新收起来的时候,秦朗突然开了口。
他冷静地说,“你说婚书是四年前写下的”
陈大富认真地用手指算了十八岁和十四岁的差距,叉腰点头道,“没错,就是四年前,她亲爹顾老爷亲自盖章的”
“可婚书用的是洛阳今年新造的洒金笺。”秦朗冷冰冰地质问,“今年三月才开始贩卖,你四年前从什么地方买得到”
陈大富的动作一僵,他迷惑又带着点儿慌乱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婚书。
那纸张上确实带了点儿像是细碎日光一样的金色,同“洒金笺”的名字很是相称,但陈大富是个不学无术的,自然也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不是那什么今年三月才刚刚做出来的“洒金笺”,他眼睛一瞪便强词夺理道,“这明明就是随处可见的纸,小子不要胡说八道”
“还有上头的墨。”秦朗又说,“前几日刚写的吧我离你三步远,仍能闻到新鲜的墨味顾家都没落了,还能用得起一两金子一锭的墨条”
秦朗一张面孔上神情冷漠,看着吓人的同时却又显得他说出口的话非常可信。
于是墙头草似的被吸引来的民众们便又相信了秦朗的话。
甚至有个书生上前道,“我家做文房四宝生意,对笔墨纸砚还算了解,倒是可以代为鉴赏。”
陈大富却警惕地将婚书往怀里塞了塞,支吾片刻后大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一伙儿的万一你拿了婚书就跑怎么办,我可只有这一个证据,被你抢走我还找谁哭去”
好心上前却被人指着鼻子恶意揣测了一顿的书生面色不太好看,但仍然一揖道,“这位陈陈兄可能刚来汴京城不熟悉,但我家的铺子在汴京城开了九家,也算是个面熟的行当,定不会做出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来。若是陈兄不放心,移步一小会儿便能到此处最近的我家铺子了。”
陈大富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俨然一幅正在思考新借口的模样。
旁边有个提着竹篮的少女噗嗤一声笑了,“这癞蛤蟆还动起脑子来了。”
她这么一说,周围不少听懂其中意思的人也跟着笑。
陈大富这模样还想强娶一个年轻貌美闭月羞花的姑娘,这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陈大富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气得涨红了脸,一时又仿佛没想出来说辞,恶狠狠地瞪了说话的少女一眼,干脆把婚书往怀里一塞,不管不顾地上前伸手去推秦朗,“你这个小白脸给大爷滚开”
陈大富脚步移动的时候,秦朗的匕首已经准备完全、随时能弹出鞘伤人了。
但他没出手,而是眼神黑沉沉地护在了顾南衣身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喝令阻止了陈大富的举动。
“何人当街喧哗闹事”
听见这声怒骂,陈大富不仅不紧张,反倒脸上露出一丝窃喜的表情,飞快地收回了伸向秦朗的手,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顾南衣立在秦朗的身边也看了过去,见到一队巡逻的官兵正往此处走来,为首之人相当面生,顾南衣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起来。
也不知道是真没见过,还是见过又被她给忘了。
“大人”陈大富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见了亲人似的喊道,“大人来评评理啊”
“好好说话”小队长嫌弃地将坐骑扯开了些,他居高临下地问,“发生什么事,聚集这么多人是想干什么”
“大人,草民陈大富,婆娘跟人跑了,草民花了好几年才辛辛苦苦找到她,她竟然翻脸不认人啊”陈大富抹着眼泪哭诉道,“我知道我生得不好看,因此出聘礼才特别大方,想着至少不能让岳父岳母家中吃了亏。可谁知道这聘礼是给出去了,结果我婆娘却根本没讨到手就拍拍屁股跑了,留下我一个人打光棍,钱也要不回来,这天底下还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