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
林娇安费力地攀爬而来,楚楚可怜地喊“我就说过那女人不爱你,她是骗你的,只有安儿是爱你的,还有安儿肚子里的孩子”
“滚开”
字字如针扎在心上,喉间气血疯狂涌动。
陆三省冷不丁吐出一口血,眼都不眨地踢开林娇安。
他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仍自欺欺人“这信是假的沈芸如不可能杀我”
旋即咬牙切齿地逼问沈琛,“你究竟从哪儿弄来的信纸,找谁仿照的字迹说你说”
沈琛不语,望着他的目光,好似绑在一根浮木上的必死之人。
而林娇安倔强地捏住他的裤脚,如同一株藤蔓,一条妖娆阴毒的蛇,沿着小腿缓缓攀爬而上,双手留下一个个暗红的血掌印。
“妈。”
小儿子稀里糊涂地掉眼泪,想扶她,被她推开。
眼角余光望着死透了大儿子,以及断断续续流血的肚子,林娇安嘴角挂起凄厉的笑。
“怎么就不可能杀你了呢”
她仰着头,非常真诚地说“难道你觉着男女之间犯错的只有女人,只有你不爱的人,而你永远没有错处”
“你在说什么”陆三省横眉立目。
林娇安扬唇一笑。
“我算是看清了,今天反正你我必须死在这,大少爷,你要是说话算话,就留我宁儿一命。”
“要是说话不算话,拉倒,我们母子三人阴间团聚,我宁儿保不准好过你一人孤零零活着。”
她推开哭哭啼啼的儿子,“哭什么,闹什么,边上去,妈有事跟你爸说。”
而后吐出一口半冷不热的气儿,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之下,开口道“我和沈芸如斗了几十年,以为她有多蠢,多痴情,没想到临死能被这蠢货被摆一道。不过还好,我林佳颖活着还有两口气喘,找不着死人算账,绝不会让别的活人好过。”
“说的就是你,陆三省。”
“别的姑且不提,至少沈芸如有件事儿没说错。你,陆三省,确实虚伪,自私,自大还虚荣。”
“孬种一个而已,甭想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
她咬字很狠,双眼赤红如鬼,想要用尽所有力气。
“世人只知我是你陆三省八抬大轿进正门的六姨太,风光是真的,但你关上房门是怎么对我的”
“呵。”
“鬼知道林娇娇是什么千年祸害,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处就是跟她长得像要不是你陆三省和沈芸如的狗屁算计,何必连累我”
“闭嘴”陆三省被戳中痛脚般,扯住她的头发“闭嘴,你给我闭嘴”
“闭什么嘴我说的不是事实么您忘了”林娇安眉眼妩媚。
“我曾经说过,只要你敢娶我进门,我林佳颖非要闹得你后院鸡飞狗跳,全家不宁”
“我会为难欺负你所有姨太太,尤其是大太太。”
“我不给任何人敬茶,别想我卑躬屈膝,我明个儿就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离我远远的。”
“院子里的孩子真多,吵吵闹闹烦死了,我得想个办法除掉几个,当然最好除掉儿子,给我的儿子让路,家产不要白不要。还有三姨太又有孕了,大太太又有孕,我肚子里还没动静,不行,不能碍路。”
“这一句句话耳熟吗”
“我在桌边说,我在床榻边说,你摸我我要说,你亲我打我耳光,我照样说。”
“明明白白全说了,我这恶妇当得光明正大,而你陆三省,做什么了”
陆三省脸色铁青,枪改指着她的眉心,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低声胁“我杀了你”
她耸肩,高傲,不以为然。
“你说有意思,没见过我这样的女子,你给我改名林娇安,让我进门,这后院之争你就看着,毕竟你当我是玩物。”
“你当天底下所有女人,所有孩子都是玩物,棋盘上杀来杀去的子儿。年轻时候觉得,只有活到最后的才配得上你,年老觉得,只有活到现在还不图你权势,而只像傻子似的爱你的女人,才能真正做好陆三省的女人,让你安心不必担忧饭菜里有毒。”
“你爱过谁啊,别装了。”
林娇安乐不可支,“你连儿子老子都不爱,何况女人,何况沈芸如和林娇娇。”
“你不过是爱自己的痴情模样,爱权势;又爱自己清高不为权势所动的样儿,所以想尽办法给自己找借口,掩盖真面目。”
“恐怕就连灵堂这两天,你都做戏欢快吧”
“我没读过多少书,很奇怪为什么世人只怪女子而不记恨男人。”
越说越激动,语速飞快“如今大家都说我最毒妇人心,说你始终被蒙在鼓里,感天动地你俩的阴差阳错。可惜依我看来,你这守灵堂的两天,伏在棺材上痛哭流涕。多半觉得,啊,我陆三省英俊潇洒,权势滔天,如今这事儿来得恰到好处。必定一心算着吧我该咬几粒米,我该掉几滴眼泪,从左眼掉,还是从右眼掉我要不要为爱发疯,疯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