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战斗全部结束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恶人谷中的众人收了兵器,迈过一地的死尸, 将剩下的两个活口提到了屋子里, 开始审问。
外头一直守着的掌柜听见后院的打斗的动静消失了,心中也就有了数, 叫来几个伙计收拾院子。
因为一场刚结束的肃杀, 整个院子都充盈着一股杀气和血气, 在这无星无月的黑夜中更显可怖。
一颗高大粗壮的榆树上, 全身上下一身黑的年轻男人看了眼下面, 朝着身旁的中年男人道, “首领,我们要不要”
中年首领盯着被烛光映出了人影的窗户, 考虑到方才看到的那群人的武力值, 沉默了片刻, “再看看。”
他们的任务是从这些死士中带几个活口回去,交给刑部那边的人严加拷问, 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但人现在被恶人谷的众人带进了屋子里,想到他们进屋前扫过来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年首领就觉得他们现在还是安静的呆在树上等一等比较好。
已经发现的他们的存在,总归不会将人问完了就弄死吧
这么想着的中年首领面上闪过纠结,最后还是打了一个手势, 一群人消无声息的从树上转移到了墙角下,开始了偷听。
屋子里烛火晃动, 屠夫就着烛光将两个死士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 除了从牙齿、指尖、怀里搜出一堆外, 其他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白芷对这个情况一点也不意外。
死士嘛,干的就不是能过明路的活,自然也不能留下证明身份的把柄。
至于他们受过酷刑加身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的特殊训练,白芷表示更简单了,“101。”她喊了一句。
“在。”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光波覆盖住了两个死士,并在下个瞬间没入他们体内。
“大哥,直接问吧。”她和屠夫打了一声招呼,低头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死士小头目闭紧了嘴巴,阖上眼睛,一副拒不合作的姿态。
下一刻,他就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了起来,“是宣国公。”
“他为什么要派你来杀我”
“不知道。”死士小头目的神情更加惊恐,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死也不会说的话怎么在那个女孩一问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倒了出来,这不合理
他想挣扎,却因为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能愈发的瞪大了眼珠,表示他的惶恐不安。
“那你们还杀了哪些人”白芷听他说不知道也不感到意外,死士嘛,只需要执行任务,缘由因何不需要知道,宣国公那个老狐狸干的还是大逆不道诛九族的事,肯定会更加小心,所以她问了一个他能知道的问题,“都是什么时候杀的”
“骠骑将军霍炎,眀帧十年。”
“户部侍郎许天朗,眀帧十一年。”
“兖州刺史赵一晏,明珍十五年。”
“”
随着他嘴中吐出的人名越来越多,白芷等人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了,等他将自己杀的和知道的人全部说完后,书生已经气得扇子都不合直接握在了手里,纂住扇柄的手青筋跳动,可见是动了多大的怒。
“你们真是该死。”别人不清楚,当年他可是参加过科举的秀才,对死士报出的人名有几分印象,其中兖州刺史赵一晏赵大人是他的老乡,为官清廉,能力卓著,很是受百姓爱戴,却在回乡探亲的途中遭到山匪杀害,噩耗传来,让百姓和学子唏嘘不已。
他以为那是场意外,却没想到居然是人为的谋杀。
眀帧十年老四和老五也是眀帧十年出生的,现在是眀帧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仅一个死士小头目就杀了这么多人,那宣国公圈养了那么多的死士,这么多年的时间得杀了多少不肯和他同流合污的栋梁之才
更令人心寒的是,眀帧十年的时候宣贵妃还没进宫,圣上也未被皇后下了绝孕药,可宣国公这个时候就开始为了自己的权利排除异己,甚至不惜制造各种巧合意外,可见他的狼子野心
想想都可怕
老四也被这个惊闻气的手都抖了,他虽然在江湖中长大,冷心冷情,可这并不代表他冷漠无情。
面对人性丑陋,欲望贪婪,他也会怒,现在更是因为自己身上背的责任而恨不得扒了宣国公的皮。
不光是他们,就连门外偷听的那行人一个个也都气愤的不行不行的。
他们是皇家的侍卫,知道的比里面这群江湖人多,那死士曝出来的人可都是大宁的能臣名将啊,就这么死在了宣国公这个小人手里
气的中年首领一个没忍住狠狠的锤了下墙,“咚”,一道沉闷的声音才耳际响起,引来了同伴的注视,同样也引来了屋中之人的注意。
“吱呀。”
窗户被打开,一个面容俊美冷漠的青年执着蜡烛从上而下的盯着他们,目光冰凉,眼神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