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雾和灯光的衬托下,反而显出几分闹市中的静谧。
殷凝昼在街道上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
他神情凝重“朋友们,我好像没有订酒店。”
华庭海“这种事不应该在来之前订下来吗”
殷凝昼振振有词地说“不行,我搭的是黑船,船票上可没有写抵达时间,就像原本预计十天,结果呢我足足在路上呆了十六天,下次我真该投诉他们。所以,你看,要是我提前订了,六天的房费可就浪费了。”
华庭海“”
从很久之前开始,华庭海就没体验过缺钱的感觉,就好像家族产业遍及几省的富家少爷,习惯了带着代行者浪来浪去,如果有欣赏的美人,还经常让代行者帮自己一掷千金,买起单时从来不带眨眼
而现在她遇上了这么一个省钱省得坦坦荡荡的人类。
哪怕殷凝昼在这边这么真情实感了,华庭海也实在不能理解这种精打细算。
“还有,做我们这行的就不能提前订好行程,”殷凝昼侃侃而谈,“看看电影吧,有多少人是被查出名下订购的全部项目于是被堵上门的噢,我都数不清了。恕我直言,只有无药可救的蠢蛋才会提前把酒店订好。”
华庭海“”他是不是越说越来劲了。
但是蜃龙当然不会被绕进去,只是故作关心地惊呼出声“那你该怎么办呢这个季节可是旅游旺季,妾身这里的酒店恐怕很难订。”
殷凝昼“真的有钱也不行”
华庭海“嗯有很多钱当然可以,你需要吗妾身可以给你推荐几家。”
殷凝昼“”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字眼。
他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对了,我似乎没有在你这里看到流浪汉,他们平时都在哪里我猜他们有个固定的地方可以窝着,比如地下通道话说刚刚那群小孩是哪家福利院的这个点那边还允许访问吗”
华庭海“”
正当蜃龙在“让这个男人去和流浪汉睡吧”和“好歹也算是自己的代行者不能这么没格调”之间激烈挣扎时,殷凝昼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嘈杂。
似乎有谁在争执,雾里一切都朦朦胧胧,殷凝昼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一跃而起,细手细脚,像是没长开的少年。
影子刚刚跃起,很快被周围几个成年人的影子按倒,被压在车上,身体不断挣扎,愤怒地喊道
“我没有让我去医院我奶奶生病了让开”
殷凝昼一向爱管闲事,看到这一幕,当即停下脚步。
“好吧,这又是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事发现场离华庭海就几步远,蜃龙扫了一眼“如你所见唔,原来是这样。”
她说“车上那个老人活不过今晚了。”
如果是别人说,殷凝昼可能还要抬一下杠,但说这话的是城市意志,预判人类剩余多少生命是他们的本能,如果他们希望,他们甚至能够暂时保留人类的生命,延长他们到死亡的距离。
但华庭海并没有说什么,殷凝昼也没有问。
对城市意志来说,人类个体的悲伤不值一提,他们没必要耗费自己的力量去做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更何况这只是他们司空见惯的、每天都在上演的故事。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寻常。
殷凝昼能够理解这种想法。
“这附近有监控之类的东西吗能够记录下我长什么样的”他左右看看。
“嗯没有。”华庭海说。
说话间,殷凝昼已经解下斗篷,反过来披上,把自己包裹住,面具也摘了,没怎么打理过的黑发顿时四处乱翘,被他拉上兜帽遮住,接着毫不犹豫冲向正在扭打的几个人。
从殷凝昼苏醒到现在,也过去了有一两个月,稍加锻炼之后,小少爷的身子骨也没那么虚了,再加上他现在还有华庭海的祝福,足够支撑他轻松拿下几个人。
短短片刻,其中一个人就被他擒住摔翻在地,剩下一个正倒在地上翻滚,身体弓成虾子,捂着裆部说不出话;另一个被踹进雾里,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只听见一阵叮铃哐啷,人就消失在了雾里
凭着一个人,殷凝昼就营造出了沸反盈天的效果,几个执法人员被他搞得东倒西歪,根本顾不上他们的目标。
殷凝昼敲晕被他摔翻的人,拉开车门,半点不见外地上了车,随手戴上了面具。
“走吧。”
男孩本来七荤八素的,一抬头,看到殷凝昼的打扮,目光落在那张鹰喙面具上,顿时睁圆了眼睛。
“是你”
他踉跄着爬起来,刚想说什么,却又想起车上的奶奶,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迅速爬上车,提醒正警惕盯着殷凝昼的司机“快点,我奶奶”
借着车里的灯光,殷凝昼倒是意外发现这还是熟人之前在华庭海外的集落里,这个男孩想偷他的手表,结果被抓了个现行。
司机把车开得堪比轰炸机,很快呼啸着抵达了医院,殷凝昼下了车,也没帮忙,只是看着两个人围在病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