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这茬事儿,太后也蹙眉点头“的确是该去烧烧香、去去晦气也好,今年也委实太过撞太岁了,从年初到上元就还没消停过。”
宫女们炖了些滋补的天麻汤,放了枸杞和桂圆,喝着清甜不腻。
傅皇后舀了舀手中端着的汤盏,笑着开口“母后,儿媳看阿妧现今过完年也有十三了,再动不了两年便也要议亲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先相看着,也免得到时候方寸大乱。”
太后抬眼看过来,笑问“你是有看中的人选了”
都是明白人,傅皇后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话题,肯定是相中了哪家的少爷,想要早些将人留着,好看看品行为人如何。
身旁的妻子还没回话,皇帝已经忍不住皱着眉开口“阿妧才十三,又不是十四五的年纪,现在哪里用得着考虑这些事,朕的女儿难道还嫁不出不成”
谁知只得来妻子似笑非笑的眼神,傅皇后斜了他一眼,道“待日后阿妧嫁了个对她不好的,你就满意了”
“我”皇帝被呛得哽住,他强声道“那她年纪还小,又还不懂情爱,万一你们给她选个不喜欢的,日后日子过不下去,又该怎么办”
夫妻俩各持意见,争执不下,作为父亲,皇帝实在舍不得自己含辛茹苦种大的白菜被猪给拱了,而作为母亲,傅皇后则希望女儿日后的生活能不用走弯路,所有的事都有父母给她安排好,不必吃苦受罪。
太后看向置气的夫妻俩,有些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吵的,本来就是件好事,阿妧也是到年龄了,你们舍不得归舍不得,日后的路还得她自己走,不如皇后将人选说给哀家听听,咱们挑出最好的少年郎来,再好好留意着,有什么不可的,又不是让阿妧现在就成亲。”
傅皇后半点没分给皇帝一个眼神,而是抱住太后的手臂与她说“还是母后说的对,其实这长安城中适龄的少年郎多不可数,但是要说人中龙凤也有只有我那侄儿砚之和阿翌两人了,阿翌救了阿妧几回,是她的救命恩人,两人相处的也算融洽,阿翌的为人品性我们都看在眼里,身边又无妾室与通房,洁身自好,再说也是前途无量,这样的少年郎我觉得堪配阿妧。”
说到长孙翌,太后的眉眼都亮了,她笑着拍傅皇后的手“哀家还当你看中哪家的儿郎,原来是阿翌,要真是阿翌,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好的孩子,那相貌与品性也是没话说,又孝顺,要真能和阿妧成事,那哀家说什么也同意。”
“我说是吧,我瞧着他与我们阿妧十分登对,又会照顾人。”傅皇后也笑着附和。
婆媳俩是达成共识了,即便这个人是皇帝最为得意的臣子,可想到他就是那头猪,还妄想要拱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皇帝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皇帝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长孙翌才学虽好,为人也不错,可是卫国公府的情形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江老夫人还在,后宅尚且不乱,但是凡事也有万一,要是嫁去卫国公府,阿妧就是主母,是卫国公世子妃,林氏和宗族都是祸害,这么大的烂摊子岂不是害了她。”
皇帝说的没错,长孙翌什么都好,唯独身世与家宅不宁,这是最大的问题,寻常人家嫁女都更愿意相中家中的小儿子,不用处理内宅的庶务,又有婆母帮衬着,日子过得悠闲自在,更何况是天家的公主,姜妧自小受千娇百宠,傅皇后舍不得她吃半点的苦头,提及此事,傅皇后不由有些犹豫不决。
可太后却不以为意“这有何难,阿妧成亲后是住在公主府内的,又不必住在卫国公府内,何况阿翌是世子爷,她林氏不过担着主母的身份,在阿妧这个公主面前岂敢蹦跶,再说日后阿翌也是要自立府邸的,阿翌是中书令,又是一国之相,未必会看中卫国公的爵位,阿晟也是个好孩子,让他袭爵也未尝不可。”
毕竟姜妧是龙血凤髓,是天之贵女,身后有父兄为靠山,岂会看中这世袭的爵位,单凭长孙翌的才华与本事,年纪轻轻就能达到有些人一辈子也走不到的地位,即便没有这卫国公世子的身份,也不会比谁差到哪里去。
傅皇后也点头道“母后说的没错,只要阿翌自己有上进心,这日子如何过不下去,只是在议亲前,该说的条件还需说好,也不能让阿妧吃了亏去,再说了,还有砚之这孩子我看着也不错,既知根知底,日后婆母又是她的姨母,对她如何自没有话说,定国公府也不比卫国公府差,砚之也是个有出息的,日后必定前途无限。”
皇帝刚准备反驳,却发现徐砚之真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人生的芝兰玉树,家世也是顶尖的,与长孙翌相比,徐砚之唯独现在还没有入仕,别的方面真不比他差。
这下,皇帝心中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他也索性放弃抵抗“其实朕更中意砚之,他与阿妧是青梅竹马的情谊,长了那么几岁会疼人,就像阿玉说的,定国公府中没这么多糟心事,阿妧嫁过去之后,有婆母在,她也没得操劳的,安安心心过悠闲日子,阿翌虽然有本事有才华,但人未必太清冷了些,不会疼人,朕怕阿妧嫁过去会受委屈。”
这话算是说在傅皇后的心坎上,她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