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姜珏的怀里,走到门外,刺骨的寒风扑面袭来,逼得姜妧打了个激灵,抬眸只见一个小男孩瑟缩的站在马车前,目中有些惊慌和害怕。
她轻声与姜珏说“这是林老伯的孙儿阿宁,这几日多亏了小阿宁照顾我们,小小年纪就忙里忙外,皇兄,我想带着他和林老伯一同回宫。”
姜珏没有犹豫,柔声道“阿妧决定就好,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改日皇兄再设宴款待他们,到时也多赏赐些东西聊表谢意。”
姜妧也笑着朝阿宁招手“阿宁快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快些去准备好,姐姐带你去找你爷爷。”
“好,我听姐姐的。”看见屋外诸多衣着华贵的人,阿宁原本还有些拘谨,但见到姜妧善意的笑容,他也跟着放松下来,忙跑着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阿宁这孩子也是个实在的,让他收拾些住行用的东西,他就差没把整个茅庐给搬走,要不是姜妧叫住了他,只怕他连锅碗瓢盆都想要拿走,最后还是姜妧哭笑不得的告诉他“你只要拿些常用的东西就行,再把你爷爷常用的药箱和药材带上,别的东西姐姐家中都有,你不必全都带上。”
阿宁这才明白过来,回屋去只拎了几个包袱就跑了出来,边喊道“姐姐,我收拾好了。”
而后姜珏才将两人抱进马车里。
车内的红玉和花朝早已准备好,食盒里提着热腾腾的点心和热水,炉中烧着银丝炭,上边煮着红糖姜茶,衣裳斗篷也俱是被暖炉烤热的,见到满身血污与伤痕的自家公主,俱是泣不成声,忙伺候着人披上暖和的兔毛斗篷,边哽咽着出声“公主,您受苦了”
“别哭了,没事,能回来就好。”姜妧轻轻拍了拍花朝的肩,以示安慰。
“姐姐,你是公主吗”坐在姜妧身边的阿宁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的问道。虽然阿宁鲜少出谷,但爷爷该教他的还是教过,不至于令他什么都不知道。
红玉与花朝她们先前都在顾着自家公主,没注意到马车上还多了个小男孩,这时才看见他粉雕玉琢的模样,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有些惊讶“这是谁家的孩子。”
“他叫阿宁,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那位老伯的孙子,我准备带他们爷孙俩回宫。”姜妧摸了摸阿宁的头,向她们解释。
还是红玉先收住眼泪,起身去倒了两盏红糖姜茶来,上边还泛着热气丝儿“公主和阿宁先喝些姜茶驱驱寒。”
姜妧先接过瓷碗递给阿宁,温声道“快喝了吧,在外面站了许久,祛祛寒气,别得病了。”
阿宁乖巧的接过姜茶低头抿着。
姜妧也低头吹着热气,辛辣又甘甜的味道从口腔而下,一直流入心间,冰冷的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她这样就着碗喝完了整碗姜茶,身子也跟着暖和不少。
马车走的平稳,路上没有颠簸,阿宁有些新奇,便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到处打量着车内的陈设与物件,看红玉两人的目光也有些小心翼翼。
这幅怕生的模样,叫姜妧看着心中有些不舒坦,她将阿宁拉过来离近些,郑重着声道“阿宁,你不必害怕,以后你便是我的亲弟弟,你也将我当做亲姐姐看待,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阿宁这才眨着眼点头,笑盈盈喊着“姐姐,阿宁知道。”
而后姜妧又吩咐红玉“回宫后就吩咐下去,你们就将他看做主子看待,本宫先将他交与你,你们不许轻视怠慢了他去。”
红玉屈膝答应。
找到姜妧后,姜珏早就派人先回宫去递信儿,也好安了太后与皇后的心,当初姜妧在护国寺落崖时,太后也跟着大病起来,总是在自责,日日念叨着,要不是她带人去护国寺,也不会出这档事,太后的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年迈迟暮,哪里受得了这等打击,这两日几乎是以泪洗面。
这下得知姜妧无事,当即落下泪来,强撑着身子要在宫门外等着,任谁来劝说也不为所动,即便没人怪她,可她心中怎么也过意不去,现下知道自己的心尖尖孙女没事,她哪里还坐得住,别无他法,齐王妃便亲自扶着太后在宫门前等着。
身后的傅皇后也是如此,被皇帝和儿子左右搀扶着,总共就这么个娇娇女儿,得知她跌落万丈深渊,可能是没有生还的余地,傅皇后几乎是两天两夜没有进食,终日痛哭流涕,如今也是脸色苍白的厉害,眼眶通红,身子发颤,连脚都站不住,只能依靠着丈夫和儿子才能站稳。
“阿玉,你别这样,咱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阿珏的人不是说了,阿妧就在回来的路上,你别担心。”皇帝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柔声安慰,面上也没好到哪里去,眉宇间满是疲倦,眼下也乌青一片,双目中布满了血丝。
傅皇后目光紧盯着空无一人的宫门外,眼圈泛红,声声哽咽“人是还活着,可你没听那人怎么说的,是遍体鳞伤,木头扎穿了小腿,现在还不能起身行动,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从来没叫她缺衣短食过,更别说有什么伤痛,可如今她却吃了这么大的苦,木头刺穿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