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的高僧们也前来赔罪,说到底还是他们管理不严,让贼人偷空钻进了护国寺,还假冒无妄,也直接导致朝阳公主和长孙丞相遇险,好在两位无事,否则他们护国寺自然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谁还顾得上杀不杀生,为今求得太后娘娘的原谅,才最为重要。
太后此次前来本就是为祈福,既然两人无事,她也没有过于为难,只是长孙翌忽然问道“诸位,不知今日青灯大师可在寺中”
方才那假无妄就是打着青灯大师的名号将人哄骗出去。
护国寺的住持觉得诧异,但还是有问必答“师弟他昨夜回来过寺中,只不过今早就离开了。”
“今早离开的”长孙翌若有所思道。
“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太后也疑惑的问。
长孙翌摇头“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了解清楚。”
太后也没在意,皱眉道“这儿不太安生,太凶险了,你若是问完话,咱们也启程回去吧。”
对于方才两人遇险之事,太后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无法释怀。
下山时,来时的晴朗天气已经不复存在,空中下起小雨,寒风陡起,下山的路也变得泥泞不堪,马车陷进黄土中,泥水飞溅,路途也变得凶险起来,马车中最多只能坐两人,否则便会因为重量滑坡,加上宫人的马车,也只有三辆,于是几个少年便都骑马前行,太后与许朝玉先行,齐王妃母女坐在后头,姜妧与姜珸便坐在宫人的马车中下山。
坐在马车中,外边的雨越下越大,隔着帷窗,也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挑开帷窗,看着骑在马上的姜琅几人,他满心的艳羡,忍不住撇嘴道“为什么他们就能打马逍遥,而我只能躲在马车中。”
姜妧觉得好笑,轻斥道“三哥真是的,别人对你好你也不满意,外边雨这么大,坐在马车中岂不清闲许多。”
“可骑马更加英俊,更显男子气概,像女子一样坐在马车中岂不是丢脸。”姜珸将帘子放下来,满脸的不高兴。
没等姜妧回话,前边的马儿就像失疯般,抬起前蹄鸣叫,马车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车身摇摆不定,里边的器物也到处掉落,仿佛地震山摇般,马车中的两人连坐都坐不住,眼看着那壶滚烫的茶水就要洒落到姜妧身上,姜珸瞳孔微缩,忙扑上去护住人,任由那壶热水洒在背上,焦灼的疼痛浸入后衫,他顾不得背上火辣,忙拉着人掀开帷帘准备跳车。
却发现车外乱作一团,赶马的内侍也不见踪影,马儿狂躁的四处奔走,无人敢接近,姜珸兄妹几乎站不稳当,只见四周宫人和侍卫面色焦急,却怎么也捉不住这发狂的马,直到马儿越跑越快,离众人越来越远。
姜妧被吓得脸色发白,竭力按捺住惶恐,声音却还是透露出害怕“三哥,我们该怎么办”
姜珸也没好到哪里去,嘴唇发青,却还是笑着安慰妹妹“别怕,马儿跑的太快,我们现在不能跳车,你放心,二哥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说着,马儿狂奔中兴许是踩到石头,马车又是剧烈晃动,站在车厢里的两人摇摇欲坠,只听见马儿高声鸣叫,抬起马头又撅起马蹄,竟然掉头往另外的方向跑去,不再沿着下山的黄泥路。
雨越下越大,寒风也越来越凛冽,马儿跑向贫瘠的树丛中,光秃的枝桠和荆棘刮花了马车的车身和帷帐,也逼得马儿更加暴躁,车内两人也随着马车的摇晃到处磕碰绊撞,根本无法站稳,两人衣裳发髻凌乱,各自面上也满是伤痕,车厢被碰撞的破乱,寒风也如刀般凛冽,吹刮在两人湿漉的衣物上,愈发的寒冷难耐,眼看着马儿往树丛更深中跑去,后边已经见不着跟来的人影。
“阿妧不怕,哥哥在这儿。”感受到姜妧浑身冰凉,面色也被冻得没有血色,姜珸只好紧紧搂住人边安慰她,就怕一个站不稳会跌落下去,这树丛里荆棘密布,若是摔下去只怕会遍体鳞伤。
走在树丛中,山路越发陡峭,马儿根本没平静下来过,越往前走越加荒芜,马儿却浑然不觉,姜珸觉得不太对劲,前边的树越来越稀少,路也变得宽敞起来,还能瞧见发灰的天际,和无边的雾气。
雾气,只有走到山边才能瞧见雾气。
姜珸心神大震,这就意味着前边就是悬崖,如果马儿还不停下,他们兄妹就得命丧黄泉,慌乱中,他紧紧掐着手掌保持神智,不过须臾,他马上做出了决定“阿妧,咱们现在跳车。”
山路边满是尖锐的石子,可再往前就是万丈深渊的悬崖,相比起来,跳车要比跌落悬崖更要有生机。
姜妧死死咬住下唇点头。
可马儿越跑越快,两人站都站不稳,风声呼啸,阻扰着两人前行,姜妧被甩进车厢里边,姜珸拼命扣住木头,站在边缘,差点掉下马车,为今情形,只能允许一人跳车,时间紧迫,前边就是悬崖,姜珸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独自跳车,他身为兄长,绝对不能弃妹妹于不顾,宁愿共同赴死,也不能自己苟活,他艰难的伸出手“阿妧,快点拉着我,咱们一起跳车。”
“三哥,来不及了,你快点跳下去,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