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姜妧只觉得疑惑,开口问他“按你所说,你是何时回来的,怎么会没抓住那个贼人你是怎么死的”
此处的回来指的就是重生之时。
姜妧只知他重生了,却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去世的。
长孙翌深深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沉默了会儿,才开口“你去后,我散尽人网,才找到那碗堕胎药的背后凶手,替你报仇后,我便也自尽了,醒来时在元德八年二月十五日。”
“你自尽了”他说的如此风淡云轻,姜妧却不敢置信,她讷讷的看着面色淡然的长孙翌,心中疼的厉害,也不知自己走后,他是如何的心灰意冷,身边没有亲人,对世人失望,便放弃了所有,也随着自己去了,那时的他该有多么绝望,姜妧不敢想象,她怔怔的看着男子,只觉得喉咙被掐住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妧只悔恨为什么自己从没有相信过他,叫他过得如此孤苦无依,明明最心伤的人是他才对,也不知道自己那样对他,他心里疼不疼。
姜妧红着眼哑着声开口“阿翌,你疼不疼啊”
如果老天没有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也许他们会就此天人永隔,再也见不着对方,姜妧想起,就是一阵后怕。
看着少女两眼通红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声,将人拥进怀中,长孙翌轻柔的吻着她的黑发,声音温和“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倚在男人的怀里,姜妧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啜泣声声,长孙翌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少女直到哭累了才停下来,泪眼汪汪的看向男人,忍不住吻了吻他的下巴,问道“你为什么不怪我”
她哭的累,长卷的睫毛沾上湿漉的泪水,眼眶也跟着肿了起来,叫人看着心疼极了,长孙翌轻轻吻着她的眼皮,声音有些沉哑“我只怪我自己,从没有怪过你,乖,妧妧,不哭了。”
因为哭的久了,所有姜妧声音也有些沙哑,她怜惜的摸着男人光滑的下颔,心疼道“你怎么这么傻,你若是怪我,我还能好受些。”
男人从善如流,温柔的笑道“那就罚你这辈子都陪在我身边。”
姜妧破涕为笑“好,就算是你赶我,我也不走。”
两人拥在一起,明明是寒冬腊月天,却觉得心里暖和的厉害,因为这次,悲剧不会重演,他们要做的便是改变悲剧。
姜妧又想起那时的场景,忍不住问他“那我去后,皇兄们岂不是很伤心,他们有没有怪罪于你”
长孙翌怕她再伤心,到时候眼皮都消不下去了,只说“当时我忙着调查真相,并没有关心这些。”
他又扯回原来的话题“若是徐姑娘还和前世一样,只怕过不了几日便要定亲,我这儿一有消息便通知你,你也小心些。”
姜妧点头答应,两人说了没多久的话,外头红玉便过来催了,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毕竟多日不见,才呆了小会儿,又得知了这么震惊的消息,姜妧有好多事还没问长孙翌,自然还不想走,可耐不住红玉的磋磨,只好同意。
长孙翌叫红玉等了小会儿,让安平去找伙计要盆热水过来给姜妧净脸。
这满面湿意的出去,沾上冷风,只怕脸到时会开裂。
屋内的花灯还没熄灭,红玉端着铜盆进来时,看见这灯火通明的场景也不由怔楞住,暗暗感叹这丞相大人果真是有心,这么多花灯做下来恐怕没个半月是成不了的,看来并不如她所想,长孙翌与自家公主的确是心意相通。
毕竟是易求无价宝,难求有情郎。
看来自己是误会这两人了。
见姜妧满面泪痕,红玉权当是因为感动,要是有人能同丞相大人这般浪漫,只怕她也不会好到那儿去。
浸湿热水,拧干帕子后,红玉细心的给姜妧擦拭好,然后顺便将手也擦拭干净,从怀里拿出冬日里防止皲裂的面膏,给她的脸和手都抹上,又整理好发髻和衣衫,带好来时的帷帽,和长孙翌道别后,这才出门离开。
回宫的路上,红玉还在感叹“公主,这丞相大人待您的确是没话说,这份心意实在是难得。”
尽管自家公主年岁小了些,那位大人年纪又大了些,即便这样,两人还是挺般配,原先没发觉,自家公主容貌妍丽,美若天仙,那位大人也清风霁月,生的如谪仙一般,两人站在一起,像对眷侣似得。
姜妧觉得好笑,忍不住损她“你方才还觉得人家是狼子野心,怎么这才过一会儿,就改变看法了”
“那不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吗公主大人有大量,绕过奴婢一回。”红玉嬉笑着讨饶。
自那年话本一事来,红玉得了教训,也因此变得沉稳不少,难得见她这幅开怀大笑的模样,姜妧忽然想起前世,她身边这四个宫女,四个人性格大相径庭,沉着稳重的红玉,活泼讨喜的花朝,沉默寡言的玉簪,还有八面玲珑的菖蒲,唯有共同点在于她们对自己皆是忠心耿耿,为了自己终身未嫁,也不知自己去后,她们何处是归程,自己当初没有力气给她们找好归宿,就这样撒手人寰,是自己对不住她们。
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