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姜妧去永寿宫请安,恰巧皇帝和傅皇后都在,彼时正在商议和亲之事。
姜姝做事果然利落,今日大早,就有内侍将诚王的奏折呈到皇帝面前,说是甘愿让庶女嘉静县主与突厥王子联姻,诚王也是想的通透,毕竟只损失了一个庶女,就能换来圣上的重用和补偿,此事好处多多,能给自己带来不少利益。
“除去几匹害群之马,你这几个兄弟也知事了不少。”太后怜惜的将姜妧拥入怀中,对着皇帝夸赞,满面笑容。
能让那突厥王子尽快找到归宿,也就不用再惦记着姜妧,最好是能叫皇帝今日便下旨,让他带着嘉静县主早早回突厥去,省的在这儿贼心不死,徒留后患。
皇帝和傅皇后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两人对视了眼,齐齐点头道“不如给她提个名分,说出去也好听些,待会朕就去下旨,备些嫁妆,早些成亲也好。”
的确,毕竟那突厥王子是想要求娶郡主的,为今之计只有给姜薇升升名分,反正都是宗世女,也并无太大的区别,况且姜薇毕竟大启嫁出去的女子,给她些体面也无伤大雅。
太后点点头“那就照你这么办,哀家这儿也送去些陪嫁给诚王府,面上也说的过去。”
姜薇的命运就在这么三言两语中决定了。
姜妧倚在太后温暖的怀中,心中嗤笑,她早就说过,会让姜薇爬得多高,摔得就有多痛,从前姜薇有多喜欢这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如今就有多恨这些身外之财,因为每一件东西都在提醒着她,她就要嫁去突厥那个寸草不生的地界,且看她有多少造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这样,待会儿阿妧替哀家去诚王府走一趟。”太后心底是感谢诚王的,要不是诚王的大义灭亲,只怕这还是得罪人的件难事,让姜妧亲自走一趟,也聊表些谢意。
姜妧笑着点头,昨日喝了白大夫的药,小奶酪是在昨天夜里醒来的,只是现在还很虚弱,她也正巧想去看看大白醒没醒来。
姜珸听见后也要跟着去,方才要不是妹妹总在瞪他,他才忍住没把事情因果说出来,现在能去看看姜薇痛哭流涕的样子,他怎么能不兴奋解气。
“行行行,都去。”太后最为娇宠纵容着兄妹二人,只当姜珸要跟着去看热闹,怎么会不同意。
兄妹俩坐着马车出宫,马车前后被侍卫紧紧包围着,到诚王府还有些车程,姜珸担心妹妹无聊,便让脚程快的内侍去买了些蜜饯回来。
他将油纸包递给姜妧,面上嫌弃道“快吃,这是那家最出名的铺子里买来的,也不知道这甜腻腻的东西哪里好吃,就你们这些小姑娘喜欢。”
姜珸就是这样,性子跳脱的厉害,特爱犯二,明显的刀子嘴豆腐心,总是喜欢趁口舌之快,后来也娶了个毒舌的妻子,两人就是一对活宝,吵吵闹闹的过日子。
姜妧接过,选了块桃肉干轻轻咬,的确香甜,还甜到了心坎里,她对姜珸甜甜笑,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谢谢三皇兄。”
妹妹这么笑起来,真是比蜜饯还甜,惹得姜珸忍不住摸摸鼻子,有些招架不住。
马车很快到了诚王府。
兄妹俩下了马车,畅通无阻的被簇拥着进了主厅,府中所有女眷都在厅内迎接。
诚王不是个风流性子,府中除了诚王妃,就只有一位钱侧妃和两个侍妾,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年来诚王就是无后,尽生了七个女孩,没一个男孩,年岁渐渐大了,诚王也不再抱有生儿子的期望,只好将心思放在过继上,只是还没能找到合适人选。
这满堂之中,全是清一色的女眷,场面实在有些壮观。
令人稀奇的是,姜薇并没在其中。
诚王替姜薇解释“薇儿昨夜忽然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起身,又怕将病传给大家,这才没来,阿妧和阿珸不要见怪。”
“诚王叔说的哪里话,生病那是人之常情,本宫怎会怪罪堂姐,不如还请诚王叔领本宫过去看看她,本宫也好将皇祖母送来的陪嫁亲自交给她。”姜妧眼中发沉,反而笑着与诚王寒暄,还将来意交代明白。
想借病逃婚,姜薇倒还真有点小聪明,可到底只是小把戏,也不看看皇室是否应允,这关乎到两国之间的和平,就算诚王想必也不会答应,不过是区区庶女,谁在乎她的死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她明日就要咽气,今天也得嫁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钱侧妃也笑盈盈附和“公主说的没错,薇儿只不过是偶感风寒,并没什么大碍,公主也是关心薇儿,王爷不如答应便是。”
和亲在即,即便圣旨还没到,但太后送来的陪嫁已经说明了事情,姜薇与突厥王子的婚事已经是板上结钉,任姜薇是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过,能把姜薇踢出去给她们的女儿挡枪,这可不是好事,要是姜薇不嫁,那嫁的就是她们的女儿,所以押也要把姜薇押上花轿。
诚王对姜薇这个女儿并没什么感情,所以被钱侧妃这么撺掇,张口便答应了,再说了,太后娘娘送这么多陪嫁过来,那是诚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