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和两位王爷都留在蓬莱宫用膳,适时圣上也来了。
因为帝后感情和睦,后宫尚无妃嫔,王爷公主都是一母所生,相处起来与寻常人家无二,没有礼法约束,一家人,自然也就其乐融融。
但是这家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毫无血亲,还要同你争夺家产和宠爱,会高兴的起来才怪。
皇帝这顿膳用的可谓是十分艰辛,明里暗里早已不知道被俩个傻儿子挤兑了多少次了,还夹杂着冷言冷语,可是那再傻也是自家儿子,偏偏又打不得骂不得,皇帝只好委屈自己忍着,心中恨不得将那位尹美人千刀万剐。
还没等他动手,就有内侍来报“圣上,广明宫的那位说是腹疼难耐,要您过去瞧瞧。”
这话听的姜珸冷哼不止,没好气的出声“不舒服就请太医去啊叫父皇有什么用莫不是当父皇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还是一看就好的那种真当谁看不出她的心思。”
皇帝轻叱了一声“胡说什么呢”
然后看了傅皇后一眼,却见她支着腮盯着姜珸,没移开视线,皇帝只好暗叹了口气,然后抬腿对那内侍说“尹美人可还有别的症状”
“摆驾,去广明宫。”
看着皇帝行色匆匆的背影,姜珸一脚踹飞了桌旁空余的凳椅,义愤填膺道“父皇竟然当着母后的面去找别的女人,哼我以后再也不搭理他了。”
姜妧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由想起前世的姜珸,意气风发的姜珸,和父皇势如水火,斗的死去活来的他。
世人只当楚王殿下顽劣不堪,桀骜不驯,却忘了他也天资聪慧,智勇双全,皇帝也曾言,只要他将心用到正道上,日后必定是大启的栋梁之才,太子的左膀右臂。
可惜三皇兄最后还是有违父皇心愿,不入仕,改从商,倒还闯出了一片天地,将利钱充进国库,也算是为国为民,用另一种方式在效忠大启。
姜妧笑着拉住姜珸的衣袖,说“三皇兄先坐下吧,这膳食还没用好呢美食可不能辜负啊”
看在姜妧甜软的笑容份儿上,姜珸才坐下,趴在桌上问傅皇后“母后您为什么不生气呢难道您不爱父皇吗”
傅皇后含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姜珸的额头,嗔道“你才多大呀,就知道情情爱爱了感情不是一朝一夕,我与你父皇相伴了这么多年,早已心意相通,我相信你父皇不会辜负我。”
姜珸还是困扰,“可是那个女人都有父皇的孩子了你怎么还不愿意相信呢”
傅皇后话说到这儿,但笑不语,无论姜珸再怎么询问也不肯再吭声,只让姜珸快些用膳。
姜珸到底年纪小,又不通情爱,不比姜琅,到底长他几岁,傅皇后大概这么一提,姜琅似乎猜到了什么,眉头紧蹙,在思忖着。
傅皇后不说,姜珸只能乖乖吃饭,用过膳后,太子便带着兄弟俩回了各自的寝殿。
白日发生了不少事,姜妧重遇了长孙翌,心底一直隐隐不安,今夜她本想和傅皇后一同睡的,但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万一父皇摸黑来了蓬莱宫,她岂不是会坏了好事。
于是姜妧还是回了凤鸣殿。
宫女提着宫灯,才走进殿门,就见丁香立在廊庑处,见她们一行人,忙快步迎上前来,“公主回来了。”
姜妧抬眸看着丁香白皙的脸蛋,几天的修养,早已大好,没留下一丝痕迹,头上尽是些老气的珠花,穿了一身天青色衣裙,是刻意将自己打扮的素净了些,和平日的打扮大相径庭。
许是想让姜妧心生怜惜。
如果不是碍于人言可畏,姜妧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恨不得早早将她逐去掖庭,还能由她在这凤鸣殿耍弄心计。
姜妧忽然思绪飞转,嘴角微勾,看都没看丁香一眼,自顾自的扬长而去。
身后的丁香不由心中气急,狠狠的跺了跺脚,一张脸气的扭曲狰狞,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她才是公主身边的第一人,凭什么那俩个贱蹄子可以春风得意。
公主现在只是慢慢冷淡了她,若是再过些时日,她岂不是会被那些个贱蹄子吃干抹净,还想要分体面,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听说今日一早,皇后便提了个二等宫女给公主做大宫女,这就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平日里姑娘姐姐叫的亲切,现在却连扫洒的小宫女现在也敢在她头上作祟,可见只要你一落魄,狗都巴不得上来咬你一口。
丁香深深的看了那副龙飞凤舞的匾额,抿着嘴,久久不语。
回到殿内,姜妧让人将门窗关上,花朝在外守着,红玉和玉簪留在殿内。
姜妧坐在床榻前,扫了两个容貌佚丽的宫女一眼,面色沉重,身子紧绷。
面前的虽是个八岁的稚童,但天家的威压并不比别人少,她这么看着俩人,她们面色虽还算镇定,但心中也忐忑不安,红玉犹豫着问“公主为何这般看着奴婢,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妥”
谁知姜妧却忽的噗嗤一笑,松下了身子,嗤道“瞧瞧你们,我不过找你们有事要问,何至于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