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行程,回宫后也不早了,但又还没到晚膳的时辰,姜妧便去了蓬莱宫,倚在软塌上小憩。
还未沉睡就被外殿的嘈杂声吵醒,再躺着也睡不着了,姜妧索性唤人来服侍她起身。
姜妧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外殿出了什么事何人在此喧哗”
红玉正在给姜妧穿衣系带,边回答“是那卫国公和夫人携着他们表小姐的父母前来请罪了。”
姜妧顿了顿,目光阴寒,就凭着这哭天喊地的手段就敢同天家要人,难怪林妙柔会常年住在卫国公府,原来是父母蠢笨愚钝,怕会拖累了自己。
姜妧冷哼一声。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么轻易就想躲过一劫不可能
她要林妙柔这一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要她承受世人的唾弃,给予她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
“公主你怎么了”红玉看着久久不言的姜妧,有些疑惑。
姜妧摇头,嘴角噙着讽刺意味的笑“我没事,走吧,出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此作妖。”
红玉随着姜妧来到蓬莱宫主殿,径直走了进去。
“见过朝阳公主。”殿内宫人忙跪地请安。
一见女儿来了,傅皇后连忙将人拉进怀中,又见她满脸倦容,心疼道“怎么才睡一会儿就醒了,可是被些个不知好歹的人吵得”
这话意有所指,说的正是大殿下的卫国府众人。
卫国公老脸一红,忙拉着长孙夫人行礼,躬身道“老臣见过公主殿下。”
那林家夫妻二人也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
这林家老爷不过是个六品小官,连面圣的机会都少有,根本不懂宫中礼仪,看上去十分拙劣可笑。
傅皇后他们一回宫,含元殿便得了消息,听说途中多舛,皇帝和太子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蓬莱宫,皇帝教训了傅皇后一番就回了含元殿处理政事,太子留在蓬莱宫用膳。
姜妧倚在傅皇后怀里没吭声。
姜珏看着眼底泛青的姜妧,心里不痛快,眼中含着怒火“你们卫国公府现在是不可一世了连皇后和公主都敢冲撞,日后可是将寡人和父皇也不放在眼里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寡人倒要问问看你卫国公究竟是何居心”
姜珏拍案而起,储君的气势凛冽逼人。
卫国公忙跪地求饶,惶恐道“老臣不敢”
“你不敢寡人看你是太敢朝阳公主是天之骄女,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你卫国公府倒是气焰嚣张,将她二人全不放在眼中,任由一介表小姐闯下弥天大祸,就算不是你卫国公指使的,那这女子的生父母何在寡人要看看你们如何辩解”
太子是带过兵打过战的,在战场上杀过的敌人不计其数,平常是收敛着的,今日这一怒,却是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是骇人的狠戾之气,人命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
长孙夫人伏在羊毛地毯上,鬓角早已被汗水浸湿,发丝湿漉漉的粘在额间脸颊,感受到太子的杀戮之气,她不禁开始颤抖起来,心肝发颤,牙齿发寒,脸颊就跟被人将血色抽走了一般,一片惨白。
林氏夫妻没比长孙夫人好到哪里去,俩人皆是六神无主、噤若寒蝉,他们敢在长安城作威作福,还不是凭借着是卫国公夫人母家的缘故,只要林妙柔一日在卫国公府,他们就能享受一日好处,可现在林妙柔惹出了大祸端,卫国公是天子近臣,太子都能拿他开刀,更何况依附着长孙夫人过活的林府,哪里还有好果子吃身为林妙柔的父母,太子一怒之下,岂不是能斩了林家全府。
这么一想,林氏夫妻更加惴惴不安,危在旦夕,林老爷只能兵行险招,明哲保身,万一太子就放过他们了呢
林老爷不顾心中害怕,忙大声疾呼冤枉“太子殿下明察秋毫,此事微臣冤枉啊柔儿五岁便被国公夫人接到了卫国公府去,一连在国公府呆了八年,是,柔儿是微臣的女儿,但臣也不过悉心教养了她五年,臣家中清苦,哪里比得上在国公府锦衣玉食,柔儿也从未回过林府,生恩又哪里比得上养恩重要,若柔儿在林府,微臣定不会任由她养出这性子,但微臣人微言轻,又如何在国公府中开得了口,只能眼看着她走上歧途。”
这话意思就是说,是你要养我女儿,把我女儿养歪了,现在还来怪我。
长孙夫人一听这话,气的恨不得吐出一口狠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大哥大嫂,狰狞着脸气道“大哥妹妹哪点对不起你了,是你自己说林府清贫,不能教养好林妙柔,才将她送来国公府,这些年,我从来没亏过她,吃穿用度更是样样比得上嫡出小姐的待遇,什么好东西我不是第一个送回娘家你怎么敢说出这等血口喷人的话”
长孙夫人的确是气急了,往日亲昵的称呼,变成了直呼其名,可见这着实气的可不一般。
林老爷心虚,不敢和长孙夫人对视,只跪着求姜珏“求太子殿下为微臣做主,当年将柔儿送去国公府,的确是国公夫人主动要求的,您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国公府问问,此事千真万确,微臣夫人二人常年不见柔儿,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