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终于开了门,那书生喜出望外的上前行了个大礼,“两位好,我姓王”
姓王王书生
而且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年轻姑娘
展鸰和席桐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天呐
想是这么想的,可看见这俩人在月亮底下显而易见的影子,大约也不会是鬼。
展鸰把人迎了进去,又喊人出来牵驴喂料,并准备热水、房间,席桐顺道去外头看了几眼才回来关门。
正是过节,又在深夜,多小心些总没错。
那个小姐约莫十八九岁,形容秀丽柔美,露出来的指尖葱白也似,头上的发钗、耳畔的坠子都不似俗物。又穿着件藕粉色的百鸟朝凤广袖长裙,那衣裙绣工十分精致,瞅着比平日里褚锦穿的也不差什么了。
可同行的王书生却很有一点“干干净净”的意思头戴儒巾,脚踩白底黑布鞋,一身白色的书生袍乃是最常见不过的棉布,上面沾了不少泥土,一星半点的配饰都没有。
两人的装扮天差地别,竟还一同星夜赶路
有意思。
刚才乱哄哄的屋子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见有客人来了,众人强打起精神来各司其职。
红果麻利的端上来一壶热水,“客官,且先用些热茶润润喉咙吧。”
小翠儿也递上来刚刚洗过的热手巾,“客官一路辛苦,且擦擦手脸清爽些。”
那小姐有气无力的嗯了声,王书生忙起身道谢,又笨手笨脚的倒茶,小心翼翼的端着喂那小姐喝了几口,顺道洒出来老些。
展鸰见那位姑娘着实精神不济,面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两片菱唇也有些干裂起皮,确实是病了,就主动问道“可巧我客栈里就有一位十分高明的大夫,又有药材,要不要请他来把一回脉”
王书生巴不得一句,当时感动的眼睛里都沁着泪花,一揖到地,“多谢多谢,有劳有劳”
刚才那一出闹剧的始作俑者纪大夫便上前把脉。
就见他双眼微眯把了一会儿,神情严肃道“这位小姐本就体弱,大约又连日奔波劳碌,且肝气郁结,如今着了风寒,已然起了高烧,我先开副药与她吃下去,把烧退了再说吧。”
这个年代发烧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一旦降不下去,人就这么烧死了也是有的。
展鸰就道“正巧我们这里有能降热的药酒,稍后我帮她擦擦。”
旁人倒罢了,这几日她和席桐也对这个药酒降温的事同纪大夫研究过,故而此时提出也无人反对,十分应景。
王书生刚下十分感激,眼巴巴的看着大家帮忙将小姐扶到干净整洁的房间躺下,这才松了口气,又说起要交钱住房。
听他说要开两间房,展鸰就漫不经心的道“你们一同赶路,我还以为是夫妻呢”
王书生刷的红了脸,喃喃道“不还,还不是。”
还不是
不多,小翠把药煎好了送来,那小姐已经病得起不来身,光靠她自己自然是吃不了药的。
王书生见状便上前喂,谁知十分笨拙,拿了药也不知道先吹吹,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要往小姐嘴边送,吓得小翠慌忙拦住,“客官,这药才刚从炉子上下来,烫得很啊”
您这是救人还是害人呐
“啊”王书生如梦方醒的点点头,这才低头狠吹,只是显然喂进去的少,洒出来的多,小姐的下巴都跟洗过似的。
小翠儿着实看不下去,“客官,还是我来吧。”
再这么下去,谁知道是先喝完药呢还是这小姐先病死
王书生很有几分窘迫的退开,眼巴巴的看着小翠熟练的给喂完了药,又出去等她给擦完了身子,见小姐好歹算是平稳的睡过去了,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才要开口说话,肚子里便传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展鸰道“我们刚才也正在过节,也难免肚饿,客官若不嫌弃,且一同吃些吧。”
“不嫌弃,不嫌弃”王书生诚惶诚恐的道,“有劳了。”
客栈里一群人又说有笑又闹,这会儿确实都饥肠辘辘,听说有吃的,都自告奋勇的要去帮忙。
因李慧、高氏等人都家去过节了,展鸰也不客气,将众人指使的团团转这个去和面,那个去剁馅儿,又有刷锅烧水的,不多时,竟都齐备了。
虽然是过节,但现下已是深夜,吃的太隆重恐怕消化不了,展鸰便打算做些小馄饨。
馄饨这种玩意儿馅儿不必太多,故而弄起来也很快。
前些日子小九那同僚的亲戚又送了好些肥嫩的牛肉来,便吃牛肉馄饨。
得了吩咐的铁柱嗙嗙将牛肉混着大葱斩成肉泥,桃花和小翠儿烧水看锅,展鸰十指翻飞的包馄饨,红果简直都来不及搬运,将一盖垫馄饨送下锅后,眨眼功夫回来再看,竟又有了一盖垫
“掌柜的,您可真厉害啊”
几个小丫头片子还是头一回近距离看她施展厨艺,都敬佩的了不得,眼睛里简直要冒出星星来。
展鸰失笑,手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