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衣裙一同飞起。
这舞姿直叫人神魂颠倒。
实在是美极了的景象。
那一摆手,一折腰,一扭身,一回眸。
都叫人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何为美。
似乎隐隐能看见,美人足下皑皑白雪,她在万千繁花间作舞,美极,艳极,盛极,简直像是叫人得见一出盛世景象。
这舞似乎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叫人只觉得恍若梦中,在见九天神女起舞,而这乐声,便是凤凰啼鸣。
舞的人是谁
白胥华恍恍睁眼,拨动最后一声音调,竟然正与红袖对上了眼。
那双妩媚双眼,此刻显得意外天真。
叫白胥华恍然间想起了,曾经为他赤脚在雪地里折梅的女子。
她红裙广袖,长发披散。
分明生着极其妩媚的长相,笑起来时候,却天真犹如孩童。
就如血脂凝成的玉石,生如罪恶,纯如稚童。
舞的人是凝玉。
并非红袖。
“铮”的一声,那纤细坚韧的琴弦,已经被白胥华生生弹断
他十指都被琴弦所伤,缓缓溢出血珠来,所幸此刻所有人的都在痴痴看着红袖,系统也及时撤了声音加持,因此这最后的一声弦断之声,并未被他人听到。
白胥华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了,他十指都被割了口子,血珠不断滴落,落到琴身上,简直是叫人心惊的艳红。
白胥华默默收回了手,同时对系统道“不许屏蔽。”
不许屏蔽现在的疼痛感。
唯有那指尖的痛感,似乎能给他一分真实。
“她还是凝玉。”
过了半晌,直到楚子徽已经立在了红袖身前开口邀功,白胥华方才开口。
“却也不是凝玉。”
红袖最后那一眼,直叫白胥华看见了凝玉,那个与红袖是同一道魂魄,同一张脸庞,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情的凝玉。
凝玉实在是天真到了骨子里。
而红袖,却是冷静且理智,心肝儿都黑透了。
白胥华紧紧握紧了手,重新恢复了理智,他看向宴席间的情景,正对上阮酥玉起了身。
此刻本是楚国皇室之中的事宜。
按理来说,谁都不该插入其中。
阮酥玉却起身了。
她已经回到了阮家父亲的位置,身边的阮父也被她忽然起身的行为惊到了,想要拉住她,却又被阮酥玉不着痕迹地挣脱开。
阮酥玉瞬间便成了整个宴席的焦点。
她面上带了清浅笑意,直视楚帝,与他行了礼后,方才慢吞吞开口。
“酥玉鲁莽,还请陛下之后治罪,只是此刻,酥玉却有一事不得不为。”
她道“此人身份可疑,我曾经姐妹闲话时,听闻过这般的舞。世间只有一人做得到。”
白胥华缓缓站起了身,眼底映出些冷色,又被他强压下去,恢复空茫。
阮酥玉已经提高声音道“那便是当今春满楼中的魁首,花魁红袖”
楚子徽已经蹙起了眉,侧过眼看向了她,见到他的反应,阮酥玉更是信心十足,她道“若真是如此,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人,入了一国之君的宴席,怕是要叫人贻笑大方了。”
此刻情景,却是景修然先出了面。
他看了一眼阮酥玉,便也主动出列,出声道“这位姑娘的舞已至臻境,即便是秦楼楚馆中人,也足以一登大雅之堂。她是与不是,又有什么重要呢”
阮酥玉道“哦景大人也确定了此人是春满楼中人了”
她不听景修然全数的话,只紧紧抓了其中一句,冷笑道“恕小女直言,那等烟花之地中人,从上到下,都是做腌臜事儿的玩意儿,便是她跳舞再好,也仍旧没了清白,怎么能到前来,污了陛下的眼”
景修然的眉头紧得已经要打结了,他道“并非如此只是有此等舞技之人,不管身份如何,都值得人尊敬。”
阮酥玉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怕也只有景大人是这般觉得了。”
她不再理会景修然,而是对楚帝道“陛下,若如今这等污秽之人也能登得大宝,日后可否也会有人效仿此举,带了倌儿女支子到您面前,借着什么献舞献艺的名头,献媚于您呢”
这话便说得毒得很了。
楚子徽不好自己出面,如今他与阮酥玉有些不好的牵连,若是出面反驳,怕是会被人解成与阮酥玉“打情骂俏”,他可受不了这种恶心。
再者,他便是带了红袖来到此处之人,便是说得再有道理,也免不了为自己辩解的嫌疑。
白胥华便是此刻出场的。
小殿内只他一个人,因此也没人拦着他,叫他轻轻松松便出了小殿。
人未到,声先至。
“世间百业,高低贵贱,不过全凭世人分说。”
他的声音并不大。
但却已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