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都是自己默默看、默默记,秦渊也不会主动过来问他有什么不懂,这样隔着蚊帐坐得很近,默默一起看书复习的日子,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可是今晚,两个人看书好像都有点心不在焉。
秦渊手边的书好半天也没有翻过去,阮轻暮面前的英语卷子也没刷完。
阮轻暮发了一会儿怔,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脸,开始专心做卷子。
强迫自己专心还是有效果的,二十分钟后,剩下的题目飞快地做完了。
身边的秦渊忽然伸出手,拿过去他的卷子“我帮你看看。”
昏暗的小台灯下,他神情冷峻,却专注,手中的钢笔偶然在某些题目上轻轻画了个圈。
学生们常用的笔都是黑色签字笔,除了少数爱文具的女生会买一些特殊颜色的彩色墨水,配着钢笔用,男生们很少有人用钢笔的。
而秦渊用的始终是一支黑色的钢笔,上面刻着簇小小的金色剑翎,看上去低调却精致。
片刻后,他把卷子还给了阮轻暮“错的地方帮你标了,但是我没做正确答案,你可以试试现在再做一遍。”
阮轻暮“哦”了一声,接过去,重新研究了片刻,潦草地又勾了一遍答案,把秦渊画了波浪线的两处完形填空重做了,又递给他。
秦渊默默扫了一眼,眼中讶异的光一闪而过。
“错的地方可以试试弄个错题集,剪下来粘在本子上,虽然有点麻烦,可还是有效的。”他沉吟一下。
阮轻暮回答地漫不经心“不用了,我记住了。”
秦渊轻轻吸了口气,终于沉声开口“你算牌也算得很好。”
阮轻暮迎向他的眼神明亮极了“那当然,我是谁啊”
上辈子可是江湖上以狡诈多智著称的小魔头,就算是那些恨死了他的仇家,也没人敢因为他年刚弱冠而轻视他半分。
“所以,你不补一补数学吗”秦渊扭过头,郑重地看着他。
阮轻暮笑得散漫“不是会算牌就能学好数学吧”
秦渊深深看向他“你一定可以。”
阮轻暮没回话,盘坐着的双腿却不由自主晃了晃,有点得意。
秦渊却不想放下这个话题“没有多少人可以在几十分钟能快速掌握一门新牌,也没有多少人能记住整个牌局中,到底出了几个8。你既然记得住出掉了几个8,那么其他所有的牌,应该也记得差不多。对吧”
阮轻暮狡黠地笑了笑“你不是也可以”
秦渊看着他,缓缓说“所以我是年级第一,所以我可以拿那些竞赛的奖。”
剩下的话他没说,可是意思却再清晰不过。
既然你和我一样,那么我既然做得到,你为什么不可以
阮轻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里面好像有点点锐利的光“秦大班长,你又来了。这世上,假如人人都走一样的路,岂不是很没意思么”
秦渊沉默。
是啊,他又逾越了。
“你下周就去楼上住吗”一片安静里,秦渊突兀地开口。
时间已经快到了十二点,整栋男生宿舍都陷入了安静,各层楼的男生们早就在梦呓中打起了沉睡的呼噜。
阮轻暮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子,半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啊,原先老简就说,等我腿好了,就回我们班的集体宿舍去。”
秦渊手中的黑色钢笔机械地转着,那簇小小的金翎烁烁闪光。
昏黄的小台灯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像是远山上的冰雪镀上了漂亮的霞光,安静又冷漠。
要走了吗不仅离开了竞赛班,还要搬走到几层楼上。
可如果走得这么轻松、这么毫无眷恋,那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走过来,离他这么近呢
近得触手可及,近到每晚上忽然被梦境惊醒时,转头就能看见梦中那张脸。
桃花树下,鲜衣怒马,神采飞扬。
能不搬走吗
好半天后,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能不搬走吗”安静的寝室里,他听见自己沙哑着嗓子,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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