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奴婢端来给您洗脚。”
姜荺娘这才留意到自己鞋子也没穿。
丫鬟将她的脚放入盆中,庄锦虞亦提着她那双鞋子进了屋来。
“你退下吧。”
庄锦虞对那丫鬟吩咐道。
那丫鬟听了这话便退出屋去。
姜荺娘冷眼瞧着他,便见他将她鞋子摆在了脚踏上,却又蹲下身去,卷起袖子来,将手探入脚盆中。
“你这是做什么”
她缩了缩脚,却被他捉个正着。
庄锦虞道“你这是因为气我才弄脏了脚,我自然要负责的。”
姜荺娘绷着脸,见他抬头看向自己,便轻哼一声挪开目光,随他去了。
待庄锦虞也上了榻后,放下了帐子,他二人顿时便困在了狭隘的方寸之间,二人之间的气氛又截然不同。
姜荺娘气未消,却耐不住他会哄人。
她才认识他的时候,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跟淬了毒一样,气不死人不偿命。
她原以为他说话就是这样,这会儿便愈发清楚其实他这人就是故意的。
床榻之间她避不开他,他便愈发得寸进尺,半是强硬半是哄溺,几乎将姿态放到了最低。
姜荺娘被他连人带被卷了过去,到底还是叫他得了势。
许久之后,姜荺娘眼角仍是微红。
他这时再要抱她,她也没那个力气去推拒他,只觉他怀里热得像个火炉一样。
这会儿她鬓角汗湿,白莹莹的脸侧还凝着水珠,像是水上芙蕖沾了露珠一般,惹人恋爱。
他又亲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道“往后我必然不敢了,你这般好,总要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是不是”
姜荺娘没力气再与他别扭,只好道“你若再骗我怎么办”
庄锦虞道“说不会便绝不会,若再骗你,学狗叫给你听”
他说起这话便勾起姜荺娘一些旧时回忆,那时某些人亦是这般哄着她,叫她颇有些想笑。
“这回也就罢了”她嘀嘀咕咕地念道,这时困得很实在没有精力再与他别扭,又打了个呵欠,便闭着眼睛睡去了。
庄锦虞见她一副嘴硬心软的样子,心里亦是觉得她是个傻气的人。
学狗叫算什么代价,放在夫妻间也只能算是个情趣,她这就信了,还让他占了好大的便宜,这么好哄的王妃他都不知道上哪里再去找个回来。
隔几日,朝廷为接待袭国使者,特意设了宴席。
朝臣与皇室皆出席在其中。
那袭国使者席位便在下首第一,对面便是三皇子。
次序轮下去,才是瑾王夫妇。
姜荺娘既知道了天子对自己的意见之后,行事自当愈发拘谨低调,不愿惹人注目。
此番盛锦帝亦没有再针对于她,席间热络而不吵嚷,表现的极是得体,可见应酬他国使者,在座之人都是有经验的。
这时太监特意打开了大门。
那袭国使者离了席,正是献礼上来。
似因过往一些误会,今年袭国送来的礼物比往年都多上一番,倒是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令盛锦帝很是满意。
外面侍卫正抬着矮缸吃力前进,中途却险险撞上一人。
那两个侍卫小心放下,歇了歇手劲,这才抬头看向冲撞之人,疑惑道“沈太医,您这匆匆忙忙的,是去哪里”
此位在太医院里数年,宫中之人亦是熟知,是以见到他也并不陌生。
沈太医却凝着他们抬着的矮缸,问“这是何物”
那两名侍卫看了一眼道“是袭国使者送来的礼物,您瞧见了,这人瞧着好似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来,泡在缸子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听人说这是他们制成的药人,泡酒用的,瞧着怪渗人的。”
沈太医却走到那人头前怔怔的模样,道“泡酒”
“快些抬上去,误了时辰当心你我的人头。”令一侍卫不耐催促道。
二人这才重新抬起矮缸离开。
而那沈太医却仍怔愣在原地,口中念叨着方才二字。
“泡酒”
等那矮缸抬到了大殿之中,殿中几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此刻那袭国使者才姗姗来迟,出现在大殿之中。
“手下人笨拙,安排献礼之事尚且需要我亲自安排,还请圣上见谅。”那使者领着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老妇人与盛锦帝行了礼。
盛锦帝疑惑地看着那矮缸道“此为何物”
那老妇便道“此乃是我袭国的特色之物,乃是老身亲手制出的药人,用活生生的药人制作出来的药酒,可祛百病。”
“袭国竟真有巫医”有人立马便猜出了这老妇的身份。
听闻袭国的巫医有极大的本事,只是手段偏于旁门左道,便如这以活人做药人,再用之泡酒,就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事情。
“微臣从前只听闻过早些年北地的蛮子喜欢拿活人制药,不曾想袭国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