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陈尚书颜阁老等人连连反驳, 折子纷纷递上去,有理有据有证,很快将那些不实的弹劾驳回去了。
一边倒的态势刹住了, 双方唾沫横飞互不相让,今早朝上,皇帝调原刑部左侍郎邓渊至京兆府, 出任京兆尹。
原来的京兆尹由于涉及替死囚一案, 也就斩白鸭,被撤官去职,现在人还在大理寺蹲在。
萧迟一听就明了,皇帝这是要替太子洗刷关键的几处污点了。
“邓渊,有关替死囚一事,你务必要彻查个清楚明白”
“臣领旨”
萧迟垂眸。
皇帝随即散朝,诸文武恭送, 而后三三两两退出宣政殿。
萧迟踱步而出,出了殿门,他看萧遇步履匆匆绕往后方的紫宸殿方向去了, 他收回视线,立在高高台基的汉白玉栏杆前。
有一个人踱步到他身侧。
是萧逸。
两人相距两臂远, 各自举目向前眺望,片刻,萧逸道“替死囚一事,绝不能让东宫洗脱。”
声音不大,被猎猎的风吹散, 刚好让萧迟听见。
“还用你说”
萧迟轻嗤一声。
双方虽目前在默契合作,但绝对不是盟友,联手是不可能联手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还需要萧逸提醒吗
当然,萧逸不是来提醒萧迟的,他其实是来通通气的,需知诸多弹劾中,这个是最重要的。
萧迟也知,但知也不妨碍他不感冒。
淡淡说了一句,他转身就走了。
萧逸也转身走人。
一东一西,各自离开,很快不见。
宁王府,外书房。
“陛下,昨日下晌才召见了邓渊。”
下了朝,萧迟就直接驱车回了府,葛贤蒋弘几人也跟着一起,没多久,段至诚段至信前后脚赶到。
加上裴月明,一行七八人正在闭门商议。
这议论的重点,就是这个邓渊和替死囚案。
替死囚斩白鸭,犯的可是太祖严训,又当朝谏死了一个老御史,涉不忠不孝不贤,这么一个厉害污点,确实决不能让东宫洗脱。
只不过,段至信皱眉“邓渊乃当今心腹。”
地方有县令州刺史,而这京兆尹,辖区为京畿之地,且参与朝政,还有若是审清案情可不经大理寺直接确判死刑的权利,位置重要,权力很大。
比如之前的那个替死囚一案,就是归属京兆府的。
在这个当口,皇帝特地把心腹调过来,调任之前,还特地召见过,为的是什么,不言自喻。
替死囚案不是太子折腾出来的,他只是有门人涉及,是涉及而不是主持,皇帝这是吩咐邓渊私下操作,把东宫屁股给擦干净。
这就很难办了,人是皇帝的心腹,得的是密旨,有什么方法能制止他呢
葛贤沉吟一阵“我们能不能先探一探这邓渊的口风看,能不能劝阻他。”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邓渊外号“铁判”,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哪怕他妻舅犯事,他也不留半点情面,二十年如一日。
这太子门人吧,是有真掺和过的,想捞出东宫,就得先他的罪名洗干净了。
原则对上密旨。
段至诚沉吟一阵“那就试试吧。”
不怎么看好,再怎么刚正不阿,这原则是个人的,而忠君是大义。
葛贤自动请缨,这事就交给他,段至诚等人不适合去,太显眼了。
“再查一查吧。”
尽力查一下邓渊的生平交友家眷情况,如今这情况,能努力一分是一分。
萧迟随即招来冯慎吩咐下去。
葛贤匆匆去了。
回了户部一趟,找了个公务借口,他当天就去了京兆府衙门。
傍晚回来,神色沉凝,结果很不理想。
“此人油盐不进,态度强硬无分毫斡旋之地。”
通俗来讲,就是脾气又臭又硬,人家后面的主子还是皇帝,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原则对上密旨,密旨完胜。
铁判是倔,但他不蠢,甚至他的道理完全站得住脚。他很坦白告诉葛贤,让对方不用再来,为臣者,当奉君命,忠君在前,个人原则自当退避一射之地。
他说得不对吗很对。这人行事还特坦荡大方,段至诚使人私下调了吏部刑部卷宗翻查,又反复探问,为官二十载,邓渊是真的严于律己,连小把柄也没拿到一个。
这人还死倔死倔的,葛贤说得一点不错,油盐不进。
这就卡住了。
邓渊办事还特别有效率,上任第一天就调出替死囚案开始彻查,第二天,就准确摸到太子门人涉及的关窍。
目前,他已经将涉案证据全部都收拢在手里了,一丝不差,就连段至诚特地隐下的伏笔也被扒了一个干干净净,只要结案上奏时一抹,就没这事了。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