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他们做得再天衣无缝也得把缝扒出来”
“是啊”鄂伦岱双眼通红,气急败坏地说,“他们索家飞扬跋扈是一回事,可谋反叛乱是另一回事,皇上正当年他们就生了这样的邪念,若有万一,谁还能有好咱们怕得全被索额图和太子杀光了吧”
鄂伦岱唰得站起来吼道“我现在就去乾清宫,把实情告诉皇上”
“你回来。”明珠的声音不怒自威,他如今明明只是一个内大臣,鄂伦岱无论爵位官品都过于他,但在明珠面前鄂伦岱却老实的像个孩子。
“真的这么简单,马齐大人刚刚为什么不在御前说嗯”
明珠指指马齐,马齐悲愤地点头“明相明鉴,太子是储君,是皇上信任至极的监国太子。索额图两回在出征前线押运粮草,立有大功,他和长泰又都是领侍卫内大臣,长泰还兼管銮仪卫,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我等无凭无据贸然指摘,除了赔上身家性命,毫无用处”
“还有呢”明珠挑挑眉问。
马齐伏在地上哭道“太子生母早亡,皇上亲自教导太子成人,多次以唐太宗与李承乾之例相比,让皇上承认太子谋反,等于是在让皇上承认自己无能啊”
天下最难挑拨的是父子亲情,最难直谏的是皇帝昏聩,而他们要面对的就是难上加难的困境。
明珠捻着胡须欣慰想皇帝果然没看错人,一路提拔的人果然是个眼明心亮的能臣。
“懂了吗”
鄂伦岱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阿灵阿比他沉稳一些,冷静道“明相和马齐大人所言,我能明白,只是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啊。”
“一步步来吧,先要想办法把索额图他们从御前调开,尤其是銮仪卫长泰,一定不能留了。”
明珠已过六十,他此刻觉得心力交瘁,斗了一辈子,对手明明露出了最大的破绽犯下了最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却丝毫没有快感。
过去的他若是输了,只是他叶赫纳兰氏输罢了,可以后的他若是输了,他不知道这屋子里的人还能活下几个。
万岁啊万岁,您少年登基,老臣看着您左右朝堂安定天下,您是个精明了一辈子的人啊,怎么养出了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孩子
康熙三十八年,正月,皇帝时隔十年将再度南巡。
当南巡的旨意颁布时,太子长松了一口气。此次皇帝会奉皇太后同去,随驾的皇子则有与他向来不睦的大阿哥、清高自恃的三阿哥、太后抚养的五阿哥、腿脚不便的七阿哥、对大阿哥惟命是从的八阿哥以及年纪还小的十三、十四。
看着这份随驾名单,太子真真松了一口气,好歹这次皇阿玛带走了一大半和他不对付的兄弟,剩下的老九老十还得忙着成亲也没时间和他作对。至于老四对他向来恭顺,还能当个差遣。
要说这两年,太子胤礽过得如同在刀尖走路。皇帝素来爱出巡,北巡狩猎加京畿巡幸一年少说也有三四回,太子自从二十岁以后就为皇帝监国,可三十六年后他每次监国都会被挑出各种错误。
过去他也会犯错,犯了错皇帝也会责备,可太子自己明白,这当中心态已然不同。
所谓心怀鬼胎,就容易草木皆兵,比如他的表兄长泰两年前突然被撤去了领侍卫内大臣与銮仪卫,旁人看着都只道是北巡时长泰安排不周所以被降职。可太子就不免猜测皇父是否心有怀疑是否对他有所防备
不动声色间,皇父身边的侍卫、护军都被淘换了一轮,阿灵阿在长泰被降撤职后以散秩大臣的身份统领了銮仪卫。
这是皇帝身边前所未有的景象,御前侍卫处一般是上三旗每旗各选出两名正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两名从一品的内大臣,下再有从二品的散秩大臣无定数。
銮仪卫则是侍卫处的重中之重,负责车驾出行与皇帝贴身保卫,銮仪卫首领是正一品的掌卫事大臣,一般由同为正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兼任。
阿灵阿还是从二品的散秩大臣却超拔统领了正一品所管的銮仪卫,太子也不知道是应该感叹阿灵阿圣宠优渥还是担忧皇帝对索家人防备之心日重。
还有明珠的党羽佛伦重回内阁中枢,新贵马齐竟然也渐渐向其靠拢,鄂伦岱、阿灵阿和揆叙三人从来都是蛇鼠一窝,连往年看谁都翘着下巴的佟国维这两年都通过鄂伦岱牵线搭桥和明珠他们谈笑风生起来。
另外也不知道皇帝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竟然将安王孙女许给了惠妃养大的八阿哥。一群宗室亲贵在八阿哥的婚宴上围着大阿哥,一个个笑得比哈巴狗还热情。
太子越想越头疼,要不是朝中还有叔父给他撑着,他这个太子真能叫那群王八蛋坑死。
另外,就是宫中了。太子对德妃心里总有一分忌惮和心虚,生怕德妃因为七公主的死记恨于他,她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女人,她要是给皇帝吹枕头风该如何是好偏偏德妃如今被皇帝像铁桶一样护了起来,说是去哪里都带着,但是旁人轻易又不得见。有听传闻说她病入膏肓,但嚼舌头的人还没说三句,就能被顾问行扔进慎刑司大刑伺候。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