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贵妃宫铺,长春宫的贵妃就往从来没去过的永和宫走了一趟,后来就传出些风言风语,接着就出了这件事,谁得利最大,不就是那位好贵妃吗
胤祯还在皇帝怀里哭闹不止,宝儿心生一计,将团扇轻轻敲在弟弟的脑门上说“作作作,就你最能闹,以前秋嬷嬷做糯米团子,也是你作得第一个吃,仗着年纪小,你什么不抢啊你”
胤祯被姐姐一敲,嘟着嘴埋在皇阿玛的怀里气道“额娘病了,秋嬷嬷的糯米团子我都好久没吃了。”
蓁蓁的事情,宝儿从没和胤祯、盈盈说过实话,额娘离开宫里后本来有的流言也统统不见了,宝儿猜测是皇阿玛封口的结果。到了弟弟妹妹这里,她和四哥只骗他们额娘得了怪病会传染人,没法见他们。
胤祯童言无忌,皇帝却听者有心,宫里的人都生了十个心窍,不该说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在他这个九五至尊面前提过,四阿哥和宝儿都大了,也知道避忌他,只有胤祯和盈盈才会提起那个人。
“秋华可还好”皇帝问宝儿。
宝儿猛点头。
看着女儿头点得如此之快,皇帝心里微微有了一丝笑意,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他看着又长高一点的宝儿,软言说“去叫秋华来伺候胤祯吧,还是她让人放心。”
宝儿眼圈一红点点头,呜咽地叫了声“阿玛。”
皇帝把胤祯递给旁边的太监挥挥手说“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秋华这班接得及时,没有几日十四阿哥就出痘了。小人儿可怜兮兮地发着高热迷迷糊糊地躺在秋华怀里,嘴里还叫着“额娘”。皇帝心里也挂念得很,十四阿哥出痘这些日子里皇帝让十四阿哥直接住在清溪书屋里,往往是皇帝一边批折子,一边照看十四阿哥,如此过了半个月胤祯才算是全好了。
十四阿哥这头好了,皇帝却又病了。
顾问行领着刘长卿来给皇帝请脉,皇帝的风寒已经两月有余,却迟迟不见好,又因为十四阿哥这次出痘皇帝日夜照看,原本就不睦的龙体更加虚弱了。不过就是刘长卿自恃医术高明也是在不懂一个小小的风寒怎么就拖了那么久,药用下去就是不能康复。一行人走到佩文斋门口听见里头有人在说话。顾问行伸手挡了挡,他身后站着的刘长卿和另一个女子便安静地站到了一旁。
站在佩文斋外只听屋里皇帝格外郑重地嘱咐“秋华,替她好好照顾胤祯,朕只信你。”
“奴才定不负万岁爷嘱托。”
佩文斋是蓁蓁从前为皇帝亲手布置的,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蓁蓁的心血,如今蓁蓁不在了,即便皇帝还在,这佩文斋莫名地透着几分清冷。就在这一室冷清中秋华说“奴才斗胆求万岁爷让娘娘回来吧,阿哥这时候最需要娘娘照顾,昨儿夜里起热的时候阿哥一直在找娘娘。”
皇帝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几分说不出的寂寥。“别提她。”
秋华却不死心,又说“万岁爷心里最是清明,娘娘是无辜的”
皇帝一抬手制止了她后面的话。“你以为是朕让她走的吗”皇帝的声音无奈而疲倦,“秋华,她说不想演了,是她自己要走的。”
秋华在屋里试着让皇帝听她解释,屋外宝儿却差点闹了起来。她来是想告诉皇阿玛十四弟好一些了,偏她走到门口一眼就瞧见顾问行领着刘长卿候在门外,而在刘长卿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还是个女人。宝儿一见脸色便不好,额娘如今不在皇阿玛身边,这群人就一个个急得要找人取代额娘了么
宝儿指着那女子怒气冲冲地质问“顾问行,这人是谁”
“奴才”
顾问行心里痛骂李煦十八代祖宗。这混账信上写的是狗屁不通,什么叫做把这女子带来德妃就能和皇上合好屁啊人还没进去自己就要被五公主扒了皮了
还是刘长卿机敏先劝住宝儿“五公主,皇上还等着微臣请脉呢,这要是到了皇上北巡的时候身子还好不了,微臣怕自己骑快马也没本事啊”
宝儿一听这话更加气愤,她狠狠地瞪了那女子一眼,二话不说就冲进了佩文斋。
皇帝一个人握着那支金钗,坐在佩文斋的窗前望着湖对岸,这些日子他总是这样,有时候一卷书一壶茶,一个人默默望着对岸不言不语一天。宝儿太清楚,对岸是横岛、是额娘的过去的居所,是她们一家人曾经居住的地方。
皇帝身后是一株枯萎的绿萼梅,桌上摆着一把名贵的玉箫,玉箫末端缀着一枚通透的羊脂玉环。皇帝还是坐在那儿,一卷书一壶茶,瞧着枯萎的枝杈手搭在一本佛经上不言不语。
“皇阿玛”
皇帝回过头,看见是宝儿,便朝她笑了笑,招手让他来他身边。
“你十四弟好些了”
她点点头,宝儿素来胆大,可接下来的话还是需要她鼓足十万分的勇气说出来“皇阿玛,那天您告诉我是额娘自己要走的。”
宝儿说的是她那日骑马冲进清溪书屋的时候,她吼了自己最敬爱的阿玛,问他为什么抛弃额娘,皇帝被她逼急了气急败坏地说“是她自己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