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故事,可也不知道德妃这个狐媚子发什么疯听到一半突然弄撒了满地珍珠闹着离席,引得皇帝心神不宁地就追着她起身而去。
越想佟佳氏的火气越旺,这南边饮食比京师清淡可不止一两分,可她愣是被那个贱人气得牙都肿了。她为了挽回圣心,主动提了要为黄河水患祈福进香。还记得那日她穿戴整齐等皇帝一起出门,等了两个时辰才有太监来传话说皇帝有事改日再去,她一打听竟是被德妃装病勾了去。这也就罢了,第二日太监传旨说是直接去万峰山烧香,她按时等在行宫二门口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竟然等到皇帝与德妃两人有说有笑相携而来,这德妃一副弱柳扶风含羞带臊的模样依偎在皇帝怀里,皇帝则凑她耳边呢喃轻笑了一路,佟佳氏看得连帕子都差点要撕碎了。
承乾宫首领太监赵忠顺见佟佳氏似乎心思不在听戏,又窥见自家主子阴沉之色,悄声劝道“主子,您消消气。”
“我气什么了我”佟佳氏砰得一拍桌子,吓得戏台上的角儿又是一顿,她眼刀立时飞了过去,一众角儿赶紧打起精神战战兢兢接着唱了起来。
佟佳氏抿了口碧螺春顺了口气,问“事儿到底如何了,人还没找着”
“奴才派了好些人了,按那个老郎中的话去寻,街坊四邻说十年前是有这么户人家,可三藩时候搬走了,说是往宁波府寻亲了。”
“废物不就个宁波府吗”
赵忠顺低头哈腰地请罪道“奴才派人去了,只是主子这事不宜大张旗鼓啊。”
“那你就悄悄去啊”佟佳氏白了他一眼,“找到了,立马绑去京城。”
赵忠顺哪敢不点头,领了命赶紧退了出去,不敢再在自家主子面前晃来找打。
隔日,皇帝与蓁蓁泛舟西子在龙舟上用膳,舟至丁家山,远望六桥新柳,恰是苏堤春晓。皇帝见蓁蓁伸头往舟外望去,取了面纱来给她戴上“杨柳无情丝,虽是刚出芽的,可要是有絮,看多了你又要发喘症。”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臣妾这时候觉得要是畅春园还种些柳树倒也不错,桃花堤上大概更有趣味。”蓁蓁面若桃花,喜笑盈盈问皇帝,“不知道李煦那里横岛后头的花园修得如何了”
畅春园从落成后又陆陆续续在修葺新景,皇帝赏给蓁蓁的横岛后山正在新修花园,而横岛南边则可眺望桃花堤和兰芝堤。京师桃花花期略比江南晚一些,蓁蓁想等回京之时应该恰好能赏盛开的桃花。
“他正忙着在南边采风呢,你这回看上什么更好的了没有”
蓁蓁思索了片刻说“昨日织造府里的戏台子就很好,臣妾很喜欢,水天一色的月洞门下唱白娘子再好不过了。”
“那你昨儿不认真听,也不让朕好好听”皇帝不怀好意地带着她的腰往舟外探,“娘子昨日水色如波,不亚于西子春色,哦”
昨儿她引了皇帝去干什么,她自然门清。蓁蓁轻轻挣开皇帝的怀抱,恰好和皇帝离了半臂距离,点着皇帝的胸口说“没听够就带回去听嘛”
“行”皇帝这几日在蓁蓁这里尽吃了甜头,别说一个戏台子了,搬个园子回去他大概都能允了。
游遍西湖后,皇帝独自启程前往绍兴祭祀禹陵,蓁蓁和皇贵妃都未随驾。皇贵妃深居简出每日都会“不小心”砸碎几个碗盏,至于为了什么,蓁蓁自然是知道。她只在每日晌午前装模作样地去请安,再被皇贵妃的首领太监端庄恭敬地请回就是。其余时候她都在偌大的织造府行宫里徘徊,或用点心,或念书,或赏花,好不自在。
李煦被召来见驾的时候,蓁蓁正在一湘妃竹搭成的长廊下念书。他来时宫女已打上了一卷湘妃竹帘,隔着帘子只能见到影影绰绰的人形坐在帘后,连身着什么颜色的衣裳都瞧不见半分。
李煦正要跪下,就听帘后的人说“几月天啊,你们就那么让李大人跪在冷席子上”
宫女听了立马拿了软垫来让李煦跪着,李煦跪在软垫上谢道“多谢娘娘体恤。”
“李大人为了畅春园辛苦,在南边都没个歇息,要着凉了耽误了进度怎么好”
蓁蓁这话体贴得让李煦差点笑出来,他忍得辛苦,低着头回道“不敢,奴才为皇上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别别。”蓁蓁掩口笑道,咳嗽了两声,“秋华,让他们把香炉再熏一熏,园子里肯定是有小虫子的,我现在口鼻都痒得很。”
秋华赶紧领了几个杵着的宫女拿几个香炉点上艾草去熏外围的海棠和桃花,李煦竖着耳朵警醒着,果然听蓁蓁小声问“找到了吗”
“刘长卿的母亲把偷出来的药房都藏在了雪窦寺大如来佛下,这东西太重要杭州行宫眼线多奴才不敢送进来,已经先遣人送至江宁一带,扬州有奴才安排的戏班子会带进来。”
李煦答得如此干脆,蓁蓁悬着多日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她不由夸道“宁波府果然是李大人的地盘,干脆利落,那位没得到音讯吧。”
“不会知道。”李煦也含着满意地笑意回到,“她找的是人,可世上没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