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推着他往外走。
“可别让领导等你,赶早不赶晚,快走吧”
几分钟后,廖颜趴在窗边,朝下面的廖初挥手,“走吧”
廖初对她摆了摆手,一路小跑,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廖颜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死死抓着阳台围栏的双手突然松开,拼命发起抖来。
她的病情又严重了,已经连花枝都剪不断了
“呦,这发型不错,”胡总厨有些意外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廖初,再看看他胸口,笑了,“呵,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挺讲究。”
胸花都没漏掉
庆典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跳舞,穿老派西装礼服的男士们要戴胸花,女士们要戴手花。
不过现在好多年轻人不知道这个规矩,好多忽视了的。
进门右手边设有专门的吧台,摆着不少鲜花,专门供遗忘或遗失胸花、手花的宾客们补漏。
原本胡总厨还打算带着小子去挑一朵,没想到,他竟然自带了
“我姐给我选的。”
廖初挺了挺胸,语气就有点小骄傲。
我有姐姐
胡总厨失笑。
德行吧
不过两人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在前往老爷子专用休息室的路上,他们碰见了少东家。
其实在前两年,少东家对胡总厨不止一次拉拢过。
但在听说了对方的改革和经营理念后,胡总厨就开始跟他保持距离。
说老实话,胡总厨觉得,如果照少东家那么乱搞,老滋味只会死得更快。
面对难以驯服的千里良驹,世人大致有两种态度
一类人会选择不断磨合改进,并试图进一步感化;
另一类,则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很显然,少东家是后一种。
他喜欢人才,但更喜欢听话的人才。
在拉拢失败之后,少东家就把胡总厨列入清算名单的前几位。
行政总厨固然重要,但他也不认为胡总厨是不可替代的。、
就凭老滋味的铁招牌,全中国这么大这么多人,他就不信找不出更好的。
两边差不多撕破脸之后,就仅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不当众给对方下不来台,就是他们对老爷子最后的尊重。
但老爷子和胡总厨联合提拔新人的举动,让压抑已久的矛盾迅速浮出水面。
少东家固然缺少几分胸襟和远见,但也不是傻子。
他很快就发现了父亲背后的企图。
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很敷衍的跟胡总厨打了招呼之后,少东家上下打量廖初几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对方。
少东家突然嗤笑出声。
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
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想跟我斗
你还嫩点
周围全是往来的宾客和媒体,许多人都关注着这位铁板钉钉的继承人。
少东家假惺惺伸出手,在廖初握上来时,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嘲讽道
“我不知道你给老头子灌了什么汤,不过,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妄想一步登天”
胡总厨的眉头皱了皱。
虽然听不清少东家在说什么,但凭借他对对方的了解,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这是廖初的第一道考验。
如果仅是口头警告就怯战的话
垃圾话什么的,廖初听得太多了。
这类口头威风对他造不成哪怕一丁点儿威胁。
反而他觉得对方有些外强中干。
因为真正成竹在胸的人,是不屑于放狠话的。
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干一场,谁有那闲情逸致耍嘴皮子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廖初缓缓眨了眨眼,握着少东家的手突然用力,“借您吉言,那我就试着一步登天看看。”
就在这一刻,他的心底好像突然冒出来一点嫩芽。
一点名为野心的嫩芽。
左右已经没了退路,既然如此,那就做做看
少东家早年也曾跟着父亲学做菜,奈何吃不了苦头,早早就转行进入管理层。
长年累月的办公室生涯和往来应酬让他的体能下降的厉害,廖初刚发力,他就觉得好像被铁钳子卡住了似的,脸都白了。
哪儿还顾得上放狠话
廖初冲他笑了笑,“幸会。”
说完,冲胡总厨点头示意,径直往里面找老爷子去了。
但廖初万万没想到,应酬竟然会比学做菜更累
这个人要记得,那个人也要认识
他的脑袋瓜子都被塞满了,发木了。
身居高位的人大多练就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廖初亲眼看到许多人身上分明萦绕着酸的苦的辣的涩的,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