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一名驼背的汉人男子走了过来,扔出一串铜板“来一斤羊肉腿肉还有吗”
“有管够”肉贩立即抛下秦秾华,从肉块堆积的案上提出一条
秦秾华忍不住了,她转过身,无法克制双拳的颤抖。
一直沉默不言的少年此时揽住她。
“杀了吗”他平淡的语调像在说一日三餐。
秦秾华费力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回客栈。”
“我背你”
“我自己能走。”
她面目僵硬地推开他伸来的手,独自往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踏在踩不着底的棉花上。
少年跟了上来,道“你不想杀了他吗”
“杀了他,这条街上还会有新的肉铺开张,买不起猪肉牛肉的人还会蜂拥而来。”秦秾华低声道“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两人转过街角,来到昨夜问路的地方。
出门的时候,秦秾华还看到昨晚的指路老人坐在屋檐下打瞌睡,回来时,老人不见了,屋檐下多了一滩还未干涸的鲜血。
一堆人在旁观看,面色各异,议论纷纷
“敢袭击刺史,不要命了”
“这老疯子终于死了”
“他上次还抓着我儿子,说他是大朔人,要他一起来反抗夏人”
“我呸,大朔早就不管我们了我们凭什么要为一个不要我们的国家冒死”
“这老不死的上次还想和我女儿说话,幸好老子发现得早,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老子好不容易娶个胡人老婆,我容易吗”
“就是当个杂种,也不当汉人”
“是个忠义之士,你们都留点口德罢。”
“你这么仗义,这老疯子被活活打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
“小生”
秦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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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也不眨地望着那滩刺目的鲜血,面纱下的脸庞毫无血色。
无人注意远远观看的二人,秦曜渊担心她的脸色,低声道“阿姊,我们走罢”
秦秾华依然望着那滩鲜血,听着断断续续传入耳中的老人死前的惨状。
语言在此时如此贫瘠,不能表达她心中万分之一。
“渊儿,你感受到了吗这便是百姓的痛。”她低声道。
秦曜渊低头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拉起她的双手,一根根扳开她深陷掌心的指头,道“我感受到了阿姊的痛。”
“你还记得,阿姊同你说过的恶龙与屠龙者的故事么”
“记得。”
他眉眼冷酷,抚摸她掌心掐痕的指腹却如此温柔。
“阿姊反对你以杀止杀,是不想你成为下一个人屠。”她轻声道“杀人如麻的人从来不会感到愧疚自责,因为他杀得人太多,多到如草一般低贱平常没有人会因为践踏路边野草而愧疚,因为他每日都在做着同样的事。”
“每一个化为恶龙的屠龙者,都是从遗忘为人时的痛苦开始。”
她紧紧住少年的手,紧到自己的指骨发麻。
“渊儿,答应阿姊”她哑声道“无论世事如何艰难,不要回避人间疾苦和悲欢。”
他深深地看着她,脸上露着和同龄人不相符的沉着。
秦曜渊从不违逆她的观点,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她以为这一次他也会一口答应。
谁曾想,他清晰地说“不。”
秦秾华一愣。
“我知道阿姊在想什么。”他低头过来,在她耳畔低声道“你虽然活着,可是心里却整日想着死后留我一人的事”
“我”
“你放心罢。”他面色冷硬“只要你还活着,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永远不会对你的痛苦视而不见。可你若是死了”
他顿了顿,骤然冰冷的声音中浮出一丝鸷戾杀气
“我就要让世人都来感受我的痛苦。”
“你”秦秾华气急。
秦曜渊攥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往客栈方向走去。
“阿姊死心罢,你要陪我一辈子的。”他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刺骨“你便是死了,我也会不计代价把你从地府揪回来。”
两人互相生着闷气,一言不发地走回客栈时,正好碰上成苦其父女在大堂用饭。
小眉一见他们就高兴地伸长手臂左右挥舞“毘汐奴姐姐用过午食了吗来一起吃啊”
秦秾华见到桌上一碗烧肉,联想到肉铺所见,腹中翻涌。
她看了眼同样无心用饭的秦曜渊,对小眉笑道
“我和夫君在外用了面饭,便不打搅了。”
小眉很是遗憾,一路看着两人走上二楼。
“别看了,那是你能盯着看的人吗”成苦其突然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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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眉惊讶道“为什么不能看”
成苦其避而不答,板着脸道“吃你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