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二人走后, 几个心里泛酸的少女有些还在讨论着方才太孙殿下的容貌, 只是顾及着薛令蓁, 便只得私下里说, 话里话外,无怪乎都是说只是薛令蓁运气好、福气大, 太孙如今不纳妾只是因为自己身有煞气, 他心善怕伤了他人, 并不是因为看重她。
薛令蓁觉得有些好笑。方才她们的口中, 秦烨还是一副煞气冲冲的样子,如今见了他的真容,就觉得他心地善良了。不过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紧张。她们若真有那个心去抢, 也没那个本事。
薛令芳见她面上带笑, 只当她到底年纪小, 不看重这些, 重重咳嗽一声,那些少女吓了一跳, 心虚地便不再言语了。
薛令芳伸手替薛令蓁整理了下腰间的玉佩香袋儿等物,不禁笑问道“太孙殿下生的好看,不过露了一面,就让几个女孩春心浮动了, 你也不怕别人来抢”
薛令蓁凤眼儿微挑, 小脑袋轻轻扬起, 看着十分有气势“她们敢吗惹了我不喜, 也不怕自己倒霉。”
薛令芳忍俊不禁, “也是,我们的小祥瑞岂是旁人能比的”
倒有几个姑娘心中不服,看透了魏家也打着太孙殿下的主意,便上前对魏元秀道“魏姐姐是太孙殿下的亲表妹,何不多与太孙说几句话,怎么如此疏远倒是殿下对泰安郡主是十分关心了,单独问了几句话后,才进去同魏老夫人拜寿。”
魏元秀冷冷地瞥了眼尚在说话的姑娘,虽明知对方只是来挑拨她与薛令蓁来的,可心底忍不住不舒服来,又惊恐会不会魏老太太他们没看透太孙对魏家的态度,走错了棋。她捏了捏绢帕,也没有心思同这些人说话,恨不得快些与祖母、父母说了自己的猜测,免得祖母他们仍想着以魏太子妃来打动秦烨,反而亏了魏家。
万松堂内,魏老太太与众人说着话,不过是他们讲着京城里的趣事儿,她讲着阳溪的趣事儿,彼此新鲜新鲜罢了,倒是薛令蓁,明明已经不在了这万松堂,这些夫人们谈话,却总也提及她,其神奇灵验之处,便是魏老太太也不得不信,尤其她的亲外孙秦烨还正是如此活过来呢,现在比一般的少年郎还要强健些,才能夺得太孙之位。
提起这,魏老太太身旁的一位豆绿色褙子的贵夫人便不禁羡慕地笑道“老太太,你们魏家的福气也还在后头呢。太孙殿下的身体被泰安郡主给庇佑好了,如今更是封了太孙,入朝执了政。你们魏家又是他的亲母族,必是会得了重用的。”
吕夫人举起茶盏掩住嘴角的讽笑。这话倒是不假。历代君主,重用的不过是兄弟、母族和妻族的人,更何况魏家那嫡长子魏瑜也听闻是有才干之人。
这世人皆道,就算太孙殿下还对当年魏家的选择耿耿于怀,可那也是太子宠妾灭妻太过所致,但凡是家中疼爱女儿的,也会生气,魏家当年的举措也是气急之下才会如此。再者,魏家比起旁人,还是要亲近些的。可到底,这也只是想当然罢了。当年之事如何,吕夫人并不知,但冲着这魏家一定要把女儿送入东宫的架势,若当真太孙还对魏家留些情面,他们何至于把一个堂堂的嫡长女送去给自家表哥当妾,白白浪费了资源。
这样想的人还不在少数,听了这位夫人一说,有些羡慕起这魏家。这可真是捡个大便宜。前十几年万事不操心,还是人家泰安郡主将太孙救了回来,又靠着宋家的冤屈将李家和太子的势力全部铲除了,现在皇上病体久治不愈,整日随着国师养身,朝堂上,太孙更是独揽大权,来日登基,必是用人之际。魏家不就可以借此入朝了。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自然心里高兴。可惟独这魏老太太,因当年太子妃一事内心有虚,听了此话,愈是心内有些不安,笑容略微淡下去一些,让那位豆绿色褙子的夫人颇觉有些尴尬。
恰在此时,一个碧绿比甲的小丫鬟掀了帘子,转过屏风,福了福身子,道“老夫人,太孙殿下与楚王孙到了。”
魏老太太连忙挥手命人先去迎接,随即坐起身来,整理好衣物,方带着一众的夫人前去行礼。
初见这十几年也从未看过的外孙的俊美面容,魏老太太心头就是一颤,连行礼的动作都激动得有些颤抖。这孩子当年还只是襁褓里未长开的模样,如今长开了,虽有些皇族中长相的特征,可大多还有着魏太子妃的影子。魏老太太想起当年为家族而死在大好年华的女儿以及当年不得不舍下这个外孙的情景,就不禁老泪纵横,心生愧疚,望着秦烨,虽带上几分慈爱的神色却还有一些难以表达的羞愧。
秦烨嘴角微勾,命夏直上前将老夫人搀扶起。
魏老太太含泪,目光触及秦烨指上的颇有些眼熟的龙纹玉扳指,心下便安定一些,秦烨念不念着魏家都不要紧,只要还记挂着澜儿便好,不管怎样,总有一份生恩在。
魏老太太随即便道“果真像极了你母亲”说着,面上已有几滴泪水滑落,一旁侍候的魏嬷嬷也拿着帕子抹泪,见魏老太太不能自已,急忙递上了绢帕,劝道“老太太,您这几年身子不好,莫要流泪。殿下如今万事皆好,您该替大姑娘高兴才是。”魏嬷嬷话里的大姑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