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魏元秀坐回位子上, 虽魏老太太心疼她, 夸了几句, 又有几个夫人想要同魏家交好, 也夸她一些话,可众人的眼光仍叫她心头不畅, 只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犹如针扎一般, 穿皮破肉直直刺到了心坎里。好在她心性比同年岁的少女坚强许多, 面上仍带着笑意, 只是那笑容比之方才更是失意了。
等薛令芳贺完了寿,这万松堂内的姑娘小辈们也大多都贺完了寿,魏老太太便吩咐几个丫鬟带着这些小姐往园子里去玩, 和蔼笑道“今日是老太太我的寿辰, 我最不喜拘束着女儿家的, 你们都好好玩儿, 若是玩累了,就叫丫鬟嬷嬷们在园子里摆了筵席就是, 不必与我们搀和在一堆儿的。”
虽薛令蓁是里面年岁较小的,可压不住她身份最高,魏老太太话音落下后不久,她便起身谢道“那就多谢老夫人了, 我正想着去瞧瞧你们家园子的景色呢。方才来时就觉得与京城的布置不太一样, 想必是阳溪的风格了。”
薛令芳转头笑着虚点了下她的额头, 没这么直白的, 当真是想让魏老太太今天一天都气不顺了。
魏老太太心头一哽, 只得笑着点点头,提起魏府的富贵,她语气里还是不自觉带了些傲气“郡主说得对,这府上皆是按着我们在阳溪的宅子布置的,确实与京城不同。”
薛令蓁笑着应下,待薛令芳行完了礼,便先行一步,离开了万松堂。其余的姑娘见此,也都福了福身子,先后离去,万松堂内顿时就空荡下来了。
吕夫人见魏元秀仍留在屋里,便问道“魏大姑娘怎么不同她们去玩”
魏元秀不能直言自己不想同薛令蓁出现在一起,只笑了笑,上前替魏老太太的茶盏中续了杯茶水,柔声道“我性子是个沉闷的,不喜热闹,怕打搅了郡主和诸位姐妹的兴致,祖母这里也需要人陪着,我陪着祖母便好。”
吕夫人了然地笑了笑,只道“是个孝顺孩子。”
倒是一旁的楚王世子妃荣氏因与魏家有着生意上的往来,她自己又是个喜欢拜佛拜观音的,魏家又对其交好,对这魏元秀倒是有些好感,心底暗道这魏家大姑娘倒也不似是有京城里那般传闻的,为了上位散播自己是菩萨转世福女的心机,若真想和泰安郡主分个高低,巴不得去园子里再比较一番,哪能这般甘心留在魏老太太身旁,倒是个孝顺的。
魏老太太笑着拍拍魏元秀的手,道“你这孩子,你呆在这,我同这些夫人太太说话,还要顾及着你,还不如去同那些年轻孩子们逛园子有趣儿呢。快去吧,我这里有嬷嬷丫鬟伺候,还缺了你不成”
魏元秀一想起薛令蓁,不由就生出些犹豫与胆怯,魏老太太低声道“你若是不去,只怕别人会以为你怕了泰安郡主,又或是疑心你算计了她而心不安,只有大大方方地去了,才不让人看轻了。”
旁人只见是魏元秀不舍魏老太太,笑了她几句,魏元秀才出了万松堂,左右薛令蓁她们一边走一边闲聊,走的不快,她几步就追了上去。
薛令蓁这厢与薛令芳刚出了门,几个年纪略小些的小姑娘尚未定亲,许是如今正跟着先生学习四艺,纷纷上前行了礼来同薛令蓁询问那幅画是如何画的,一时热闹起来,连薛令芳都苦笑不得。
薛令蓁只将自己如何进行色彩搭配以及笔法上的一些心得同这些小姑娘说了,只是她们最好奇的花瓣如何复生的,却只能严肃地回答道“这是本郡主天生的法术,你们学不来。”倒惹来一群小姑娘的艳羡和崇拜。
正当这时,就听见有人进来传话,道是太孙殿下与楚王嫡长孙前来贺寿。一众女孩不禁便把目光望向了薛令蓁和而后赶来的魏元秀身上。
薛令蓁笑道“太孙殿下和楚王孙来了,咱们行礼便是,不必紧张,楚王孙脾气温和是出了名的,太孙殿下也是极好的人。”
众人连着薛令芳都不禁腹诽,楚王孙的脾气好倒是真的,可太孙殿下接连将李家收拾个完,一身的煞气,也就只有她这个天生祥瑞才敢去亲近了。
秦烨刚走到游廊的转弯处,就听到隔着墙壁,不远处的万松堂传来的熟悉的女孩声音,面上漠然的神色稍暖,与身侧的楚王嫡长孙秦炎一向温和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直立刻心领神会,对前方引路的下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带路。”
万松堂前,一群女孩走也走不了,只怕冲撞了太孙,只得站着等着与太孙和楚王孙行了礼,方可离去,只不过在心里好奇着身有煞气的太孙到底是不是生的也是凶神恶煞的。
秦烨一眼便瞧见了站在一众闺秀中的薛令蓁,而同时,薛令蓁也正微微抬眸,看秦烨是否来了,抬眸的一霎那,两目相对,不自觉便笑了起来。虽秦烨说过,在他面前,薛令蓁倒也不必多礼,只是现在周身有旁人在。薛令蓁便也行了礼仪,只是因是郡主之尊,倒与周遭的少女有些不同。
夏直道“不必多礼,殿下和王孙前来,只是为了与魏老太太贺寿。”
众人才缓缓起身,几名正值芳龄的少女飞快瞥过太孙俊美如冠玉的美资容,面上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