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那日, 宋氏虽不想去, 却有心想让女儿压一压那魏氏嫡女的风头, 命丫鬟将薛令蓁、薛令芳二人精心打扮一番。
薛令蓁年纪小, 容貌本是极盛,精心一打扮, 就已经站在那里夺目惊艳。云氏一大早上就命人挑了一只难得的御赐白玉镂空滚珠手镯送了来。
薛令蓁轻轻从金云纹锦匣里取出手镯, 她白瓷般的肌肤和这白玉对比, 也分不清是玉色更美, 还是她的肌肤更为莹润,行走间,皎洁白皙的珍珠便在镂空的空心手镯里滚来滚去, 珠玉之声, 入耳极妙。
薛令蓁举起手镯, 透过室内柔暖的烛光, 依稀可以看见玉镯上镂空的花纹光影印在了里面的珍珠上,这才看见镯子上雕着的花纹乃是十二执灯仕女图, 身姿各异,别有风韵,薛令蓁满眼都是喜欢。
“好精巧的东西”雪松替薛令蓁梳好了头,不禁对来送东西的嬷嬷惊道。
嬷嬷笑道“我家太太也是一眼就挑中了这只玉镯, 心里念着郡主您, 立刻吩咐奴婢送了来。太太也不久就会来陈国公府, 同您与二表姑娘一同走。”
薛令蓁点点头, 命人给那嬷嬷一些赏银, 收拾过后,薛令蓁才在丫鬟的簇拥中,去正院见了宋氏与云氏。
云氏身着一身杏色团花褙子,瞧着十分温柔可亲,与宋氏正说着话,转眼间,薛令芳、薛令蓁两姐妹都已经到了丹枫院。
薛令芳身姿曼妙,颇具少女的娇美,显得端庄明艳,大方得体。而薛令蓁粉雕玉琢,容色独绝,灵动娇俏。
云氏和宋氏瞧着两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还好芳姐儿早早定了亲,蓁姐儿未来自有着落,否则,我带着这么出色的一对儿姐妹花,不知道要有多少夫人为其家中的男儿说话了。”云氏起身一边由着丫鬟打理自己的有些坐皱的衣裙,一边对宋氏笑道。
宋氏的嘴角止不住地向上勾起,对云氏道“今日去赴宴,还请嫂子看好了蓁姐儿。魏家恐怕有意太孙侧妃之位,可别让魏家的人欺负了这丫头,她到底年纪比那魏元秀要小了一些。”
云氏不禁捏着帕子掩唇一笑,显得端庄又优雅,可见短短数月,她费了多大的功夫去将这礼仪规矩一一苦学记下,如今已经可以自己独挡一面,也并不比寻常的勋贵夫人逊色多少,只为不让旁人笑话宋家主母乡野出身,毫无规矩。
那日太子丧仪之上,太孙殿下对蓁姐儿的偏爱照顾,她有目共睹。一想到今日太孙殿下也要前来为魏老太太贺寿,云氏轻笑,只怕根本用不到自己操心,太孙殿下便会将一切蓁姐儿的烦恼事给解决了。
宋氏帮着云氏又清点了一遍贺礼,确定毫无差误后,亲自将云氏、薛令芳和薛令蓁三人送上马车,三人身旁跟着的丫鬟嬷嬷则坐到了后面的一辆较为简陋些的马车上。
宋氏自怀有身孕后,气性儿便愈发大了,不禁对着身侧的珍珠道“并非是舍不得那些东西,可一旦想起,要去送给了魏家,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珍珠哭笑不得,道“这也是为了不折损了宋家和薛家的颜面,再者不过是寻常的意头不错的贺礼罢了。”
宋氏这才撇撇嘴,不再言语,认定是魏家自己散播的魏元秀“福女”的名头,想要同蓁姐儿一争高下,大胆自造祥瑞,怎也不怕天降霉运给他们呢,真是初次上京,没学了太子李家他们的教训。
马车缓缓驶到了魏家宅院的正门前,薛令蓁、云氏几人由各自的丫鬟婆子搀着,踩着矮凳下了马车,眼神不觉在这魏家的宅院前打量个来回。周围也接连有别府的马车赶来,偶尔遇到了曾在太子丧仪上见识过一两面的夫人,云氏也上前问好,一时之间,这魏家门前颇为热闹,登记贺礼的小厮管家跑个不停。都道魏家在阳溪豪富,的确如此。魏大老爷身无官职,因此这魏家的府邸不得违了规矩修建,只是,在其应有的范围内也是富贵大气了。
许多人抱着瞧好戏的心思,看着薛令蓁自云氏身后走出,同各个老爷夫人打了个照面,亭亭玉立,小小年纪,那张精雕细琢的面容便瞬间夺取了众人的注意力。
几位夫人已经被迎入魏家中,扫了阳光下玉人般的泰安郡主,眼中不由对那随着父母迎客、上下打点的魏大姑娘略有丝失望。
魏大姑娘,虽仪容出众,容貌中且有当年魏太子妃的几分貌美。当年魏太子妃的美貌尚且比不过这薛令蓁,更何况是这连魏太子妃都不如的魏大姑娘呢。
虽说女儿重德,可这容貌仪态亦是重要,魏大姑娘已经先输了一层,再加上泰安郡主与太孙殿下之前的情分,好戏刚开局,魏家就失了先机。
“芳姐儿,郡主,宋夫人。”吕夫人见薛令蓁一行人,便同与云氏一道走,听闻宋氏不来,便问候了几句宋氏的身体状况。吕侯爷、吕樘也与云氏、薛令芳和薛令蓁见了面,吕樘对薛令芳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眼睛盯在了薛令芳的身上,让薛令芳红了一张俏脸儿。
“郡主、宋夫人,让您们见笑了。”吕侯爷瞪了一眼情痴的儿子,不好意思地对薛令蓁和云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