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旁人暗地里都道她当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当年李庶妃得罪她,而皇长孙却与她交好,转眼间,李家长子被斩,李家落魄,太孙也定了原是体弱的皇长孙。众人细细一琢磨,这些事每一件都是顺着她的心意来的,只怕不知何时,那宋家也就起来了,暗叹这吕夫人倒是好眼光,瞧上了薛二姑娘。
薛令芳听了这话,面上微红,捏着帕子坐在了薛令蓁的身边,却也忍不住拿眼神瞥她。薛令蓁失笑,心道自己这阿姐对吕家世子倒是真有意了。她上世必是不顺,真愿此生顺遂如意。“这有什么,有我这福星在,必叫阿姐和姐夫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薛令芳虽羞恼,眼底里却藏不住的笑意。
距离李原被处死,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他素日里仗势欺人,就连他的血也被人认为是脏的,那行刑的菜市口处虽早被人清洗干净,如今人们路过此地也纷纷绕开。李家人心中有怨却不敢说,只能偷偷趁夜晚将李原的尸体收回,暗地里葬了去。
秦烨此次难得出宫,望了那菜市口一眼,嘴角一挑,绕了条小路,进了宁平侯府的后门。
宁平侯吕大老爷现任兵部尚书,八年前接任宋定疆之职清剿叛党,后因旧疾复发且近来无战事,便奉诏回京休养。早年朝中无几个能将,大半军权仍握在他手中,圣上当年让吕家、吴家联姻,并重用宋定疆,也正有借忠君之臣吴家去牵制住这武将、借宋定疆去分割兵权之意。
吕侯爷的确聪明,自回京后,便将手中军权归还皇帝,可他家历代在军中威望甚高,且经宋家一事,皇室在军中的声望尚不如他,可以说,虽手无军权却仍有不少将领直接听命于他。
皇帝将吕家兵权交给秦烨,不仅是因为信任他,也是为了考验他是否有这个能力将吕家收为己用。
吴家不看重这从龙之功,可吕家却不一样。吕家爵位并非是世袭罔替,三代之后,便要降级袭爵,到了吕侯爷这一辈,已是第二代,若家中日后无出色子孙,四代之后吕家就成了平民。吕家便是要用这从龙之功为后人换个长远富贵。
“参见太孙殿下。”
书房内,吕侯爷和世子吕樘急忙将一身锦衣的少年郎迎入上座。
吕侯爷四十出头,因有旧伤,外加战场风沙磨砺,倒老了许多,瞧着近五十。生得与吕樘五官颇像,只是轮廓粗糙了些,也英武些。他细细看了眼这年轻的太孙,捏在手里的一本册子愈发烫手。
秦烨从五年前开始接触政事,除了自己这皇帝亲手交给他的军权外,必然还有其他人脉。宋家之事,必是早就插手了,只等着慢慢收网了。
他无端打了个冷颤,倒庆幸媳妇是个好的,给儿子也挑了个好儿媳,有着一层关系,只要不出大错,吕家算是安稳了。皇上也老了,可太孙却是正值青春少年啊。
吕樘早已等候多时,面色严肃,心头却掀起幡然大浪。大概谁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被世人认为早在八年前就死去的威远侯宋将军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若是薛姑娘知道,必会高兴。可现在时机未到,自己也只能瞒着她。吕樘低头无奈,但愿可别惹恼了她。
“臣等还未恭贺殿下得封太孙之喜。前几日宋将军秘密将此本书册送给臣,必是李家罪证。”
秦烨一页一页地翻看完吕侯爷送来的证据,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敛了下去,低垂下的长睫轻颤,最终忍不住一拳捶在桌上,“真是真是可笑至极”
棉肃一战,他想过诸多可能,却并未料到竟如此荒唐。可笑李家如此罪过,李庶妃竟还敢打着泰安的主意,又能如何对待她呢。未免也太过恶心
两颊垂下的发丝遮住了脸上的神情,秦烨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吕家父子“你们自己看吧。”
二人接过,薄薄的册子里夹着几封密信,刚看完第一封,二人面色皆是一变。
原来绵肃一战,本该大捷,却是被李茂积的一场醉酒所误事吕侯爷神色严肃,眸中掠过一丝深意。当初他继续接手剿灭叛军,可却发现李茂积所上报的奏折里描述的凶猛狡猾的叛军不过剩下了一群苟延残喘的乌合之众,不到半年,就被清个干净。实在蹊跷。亏他还以为是李茂积之功,没想到却是李茂积推罪于宋将军,却又将宋将军的功劳揽到自己头上。
此人实在无耻
吕樘睁大双目,内心一震,随即掀起一片怒火。李茂积如何敢也是,当时圣上一时被气病,由太子暂理朝政,有太子包庇,也难怪当初圣上连拍五个官员查案,除了最后一个大臣说此案尚有疑点之外,其余几人皆把罪过推到了当时下落不明的宋将军头上,这是算准了,死人不会说话可惜,天佑宋将军啊
吕樘抱拳跪地,忍住眼中酸涩,若太子继位,他们这些将领为这等昏君效力岂不寒心。“此事还请太孙禀明圣上,还宋家清白,严惩李家,以慰众将士在天之灵”
宋家满门,历代为国征战沙场,宋老太爷兄弟三人更是战死沙场,方才镇压了蛮族,护得边关百姓的安稳生活。宋家为保卫国家,精心训练出的宋家军本是护国兴国的利器,却被那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