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伊一见来人,眼神一亮,忙不迭趁着雪桐分神时的一时松手,跑到了来人面前跪下,哭得好生可怜“求娘娘为臣女做主。泰安郡主对臣女私自动刑”她心道父亲是东宫的皇孙之师,祖父又是太傅,太子妃对自己一向礼遇,总不该偏着薛家的人。
薛令蓁随着众人行礼,见来人身着杏色宫装,发髻上的八尾凤钗流苏摇曳,容貌秀美端庄,却颇有威严,虽是如此,薛令蓁却觉得这太子妃望向自己时,总带着些笑意,不禁有些不解。
“哦,那是为何私自对你动刑难不成你辱骂郡主,以下犯上,不该罚吗”吴太子妃轻轻一笑,“你的规矩是该学学了,罢了,剩下的五个就让连枝来吧,顺便将谢小姐让谢夫人带回去,早早去看看大夫。”
话音刚落下,身后的一位大宫女就命人将谢舒伊带出了园子,又恐这谢氏女大叫惊扰了贵人,拿了绢帕捂住了她的嘴,只是顾及她乃臣子之女,未曾塞进嘴里罢了。
吴太子妃笑道“你们这些姑娘该玩去玩吧,本宫只是过来赏花,谢氏女以下犯上是她自己的过错,你们不必在意。”
待吴太子妃入了屋内,众人松下一口气,恢复到刚才的热闹起来,苏瑶道“这下子谢孔雀还傲不傲得起来。”
薛令蓁心中尚有余怒“先生早就与那位谢大人断的一干二净,可她不是狠心人,对小辈仍照顾些,可这谢舒伊却拿着先生的名头欺到了我这里,怪不得我不给她留任何颜面了。”
三
吕家的另一院中,诸家夫人倒不似女儿家一般爱花,正在热热闹闹地寒暄看戏,忽有一位陌生的婢子急急匆匆地走到谢夫人的身侧,耳语几句,谢夫人就面色煞白,急忙起身出了园子,连身上的帕子都落在了椅子上。
一位身着正红褙子的夫人见了,疑道“这谢夫人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可没了往日那仪态。”
宋氏也是一愣,“可能是家中有事吧。这么急,应该不是小事。”
正说话,吕夫人眼尖,瞧见了太子妃跟前的大宫女连枝的身影,悄悄吩咐丫鬟去打听是不是太子妃有什么事情。
鸦翠回来便对宋氏和吕夫人道“连枝姐姐道,是谢小姐出言不逊,对泰安郡主以下犯上,罚了掌嘴二十,行完了罚,太子妃叫谢夫人将谢小姐带回家去。”
“那蓁姐儿可还好”宋氏忙问,那正红褙子的夫人也好奇问道“谢小姐的父亲祖父都是太子爷那边儿的,想来不会重罚,谢夫人如此失态是为何”
鸦翠望了眼吕夫人,方道“太子妃娘娘一向公正,哪里是那样徇私的人谢小姐牙齿掉了两
颗,这是让谢夫人带着去看大夫的。”
红衣裳的夫人吸了口气,才又想起泰安郡主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顿时又觉得没什么。一个是臣子的女儿,一个却是稳打稳的将来儿媳妇,自然不可比。也怪拿谢小姐口无遮拦,郡主都敢说。
宋氏又放心下来,总归不是女儿吃亏,这也是好事,让她瞧见了太子妃的态度。不得不说,皇帝疼太子疼了这么多年,总算还没昏了头,选了一位看得明白的太子妃。
吕夫人暗自将那谢家小姐的名字从日后的请帖名单中划去
奇花园内,过了谢舒伊一事后,薛令蓁也没了心思游戏,她人又小,刚立了威,也不好自己拆了台去玩。
太子妃坐在阁楼里,有一遭没一遭地看着满园子的花朵,对身侧的一身深蓝比甲的宫女道“连桂,以往薛夫人进宫的时候,倒觉得她性子直爽,可惜过于刚直。可生出的两个女儿,一个稳重大方,一个却是小小年纪粉雕玉琢,伶俐却不失威仪。还好父皇明白过来,否则这样的女儿配给了三儿那才是亏了人家。”
连桂笑了笑“虽说皇长孙和三皇孙两位都是龙子凤孙,可到底生母不同,孩子亦是不同。外人看不明白,可咱们是瞧得清楚。皇长孙芝兰玉树,可三皇孙聪慧是聪慧,可是性子被宠坏了,娘娘您教了这三年也没教回来。才十四岁不到,院子里五个侍妾已经死了两个。与他那姐姐大郡主还真是同胞所出。李庶妃还替他遮掩。”
吴太子妃扫她一眼,连桂住了嘴,另道“奴婢也是为娘娘着想。您是对三个皇孙不偏不倚,可这不偏不倚在三皇孙的眼中就是偏了大心了,李庶妃又是那样的性子,您可不是要早做打算。”
吴太子妃轻笑,“你以为本宫傻吗对了,你去将泰安郡主请来。”
“给泰安郡主请安。娘娘久闻郡主之名,想见见您。”
薛令蓁望着眼前这个笑得和蔼的宫女,面上有些惊讶。
薛令芳倒是有些紧张地握了握妹妹的手,低声道“蓁蓁你方才并无错,去见见太子妃也好,太子妃出了名的贤惠的。”
薛令蓁心中虽觉得她太过紧张,不禁带了丝笑意,却觉十分贴心。
不大的房间里,熏着暖香,宫中随行服侍的太监宫女各自站在了两边,屋内摆了张木座堆花的插屏,吴太子妃就坐在榻上,虽是只有自己人,却依旧挺着直直的背。
待薛令蓁进了屋,她才抬眼,细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