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这其中只怕太子逃不了干系,是根本懒得操心,唯恐与我宋家再沾染上些瓜葛。若非他是伪君子,怕名声不好,只怕早就要暗中除了我与孩儿,芳姐儿又是女孩,这般一来,他陈国公府自然和我们宋家再没什么瓜葛了”
她不由忧心道“咱们在这还能有个照应,也不知,芳姐儿在外头可有没有受那梁氏的磋磨。”
“二姑娘是姑爷的亲生骨肉,又从小得姑爷疼爱,姑爷想必不会如此狠心的。”
珍珠和琥珀忙上前宽慰她,可不知为何,一提起女儿芳姐儿,宋氏的眼皮不禁一跳,心底猛地不安起来,推着珍珠道“我身体不便,珍珠你为人谨慎些,又与府中不少下人交好,去外头打听一下芳姐儿这几日可还好。我这里有琥珀、琉璃他们就够了。”
珍珠见她实在放心不下,只好答应下来,又多嘱咐琥珀,让其多加小心。
人才刚走至院门,就见一个葱绿比甲、梳着双环髻的小丫头面色煞白地跑了过来。
珍珠一眼认出,这便是二姑娘跟前的丫头双喜,忙拉过她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二姑娘出了什么事”
双喜哭哭泣泣“姑娘在房里为侯爷抄了几天佛经,我们劝她出去转转,却正好碰上了二房的萍姑娘,萍姑娘瞧上了太太给我们姑娘的琉璃钗,非要讨要,姑娘不给,她就把姑娘推进了湖里。我们把姑娘救了上来,那梁姨娘倒是请了大夫来,却还非要拦着我们,不让我们给太太老爷传信”
“什么”
宋氏隐约听见屋外有动静,心下不安更甚,让琥珀扶着自己出去看看,只听到了双喜那句“把姑娘推进了湖里”,就只觉两眼发黑,手脚冰凉,肚子也隐约有些抽疼起来。
珍珠和琥珀面色大变,又是担心主子小主子安危,又恨那梁氏和二房落井下石。
宋氏缓过气来,攥住双喜的手“你且仔细告诉我,芳姐儿如今怎样了”
双喜道“我忙着出来将事情告诉给老爷太太,如今还不知姑娘如何。”
宋氏忽的面色煞白起来,面上满是冷汗,不禁弯起身子抱着肚子道“我的肚子,快,珍珠你去看看芳姐儿,琥珀,你将备好的产婆快些带来”
又是好一番人翻马乱,这丹枫院中不久就传出女子的痛吟声来。
身上冰冷入骨,寒冷湿黏的感觉让薛令芳不禁打了个冷颤,她眼前一片黑暗,眼皮沉重得很,只有耳边传来细碎的争吵声,一男一女。
是薛令萍和陆轩雍那对贱人吗怎么,他们把自己害死了,不应该恩爱缠绵的吗怎还会争吵
不,不对,这声音不是他们的,倒像是父亲和梁姨娘的。
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刺眼的光亮刺入她眼中,趴在床边的丫鬟四元惊道“姑娘,你醒了”
不远处的高大男子快步走上前来,俊美儒雅的面孔瞬间映入烛光下,“芳姐儿,你可还有设么不舒服的地方”
薛令芳愣愣地看着不知为何死而复生的父亲,又见另一侧站着一个妙龄窈窕的少妇,正擦眼抹泪,十分可怜的模样。可不正是那因生了长子而颇得父亲疼爱的梁姨娘。
梁姨娘上前哭道“我看二姑娘身子康健,定是无事,萍姐儿也不是有心之过,何必为此伤了他们姐妹的情分呢今天又是我来请萍姐儿来玩的,若是她出了事情,我如何跟表姐交代呢夫君就看在我和宝哥儿的面上,饶了萍姐儿这一次吧。”
薛令芳轻轻勾了勾唇角,一个颤抖,似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来,不由紧紧攥住父亲的衣角,大哭道“呜呜阿爹,你救救芳姐儿,湖底的水好冷,萍姐姐还拽着我的头发将我往下推,夺走了母亲送我的发钗”
梁姨娘白了脸色,不禁暗中瞪了眼薛令芳,她是十分明白的,薛林纵使对梁姨娘多有疼爱,可也不代表他能忍下庶弟的女儿故意去害了自己的嫡女,当下便道“薛四儿,你去将萍姐儿叫来”
那底下一人应了声,不过一会儿,一个身量娇小的十岁大小的女孩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哭得可怜兮兮的,打扮虽不是十分精贵,生得几分秀气,尤其一双水眸,含泪带怯,全都肖似了薛林那位曾极受宠的庶母。
薛林见她这般作态,一阵作呕,就连萍姐儿的表姨梁氏也怕触怒,悄悄远离她几分,只暗中给她使了使眼色。萍姐儿犹不自知,娇娇怯怯地哭道“大伯父,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大伯母太过偏心,那般好的琉璃钗,想必妹妹是见惯了,我却是从未见过,一时心动,这才”
薛林更是大怒,愈发觉得这萍姐儿是被其父母故意教唆地,可想而知那对夫妻暗地里不知如何算计着自己的爵位家财,那梁氏是薛林氏的表妹,方才还那般维护薛令萍,莫不是自己女儿的性命还不如庶出的贱种来的值钱
他眼神阴郁地望了眼梁氏,一巴掌却狠狠打上薛令萍,二人被他吓得不敢多言,只觉如今都是那薛令芳多嘴所致,暗中恼火。
薛林冷笑道“既然萍姐儿是无心之失,那便让她也去冷水中待上半个时辰,好好清醒一下。至于梁氏,我看你是愈发糊涂了,在院子里好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