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盘花生米(1 / 2)

其实丘处机醒来后的一举一动,余蔓都有感知,只不过她实在太累了,睁不开眼,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她知道,丘处机往她身上铺了一层什么东西,那种被带着温度的气息笼罩得感觉,让她一度安心陷入昏睡。

丘处机出去时,动作放得极轻,几乎可以说是脚不沾地,但是在房门重新闭合的那一刻,余蔓一下子就醒了。

她睁开眼,一动不动地发了会儿呆,也不知触动到那根弦,恍然想起自己制作过一张吊床还没有用,于是裹着“被子”爬起来,找到吊床,笨拙地翻上去躺下,在荡漾中半醒半睡。

丘处机回来,进门一眼没看到人,心还跳了一下,不过很快,目光一转,便在另一边的吊床上把人找到了。

他放下水桶,桶里的水面上飘着一层枣子,他缓步走到吊床前,看着用道袍蒙着头脸,只露出一点乱糟糟的脑瓜尖的余蔓,表情哭笑不得。

倘若他回来得再晚一些,她是不是要睡到房梁上去了

“唉”丘处机摇头叹气,就要转身走开。

谁知,吊床上也传来一声闷闷的叹息。余蔓一把掀开“被子”,皱着眉头。

突然对上那双眼睛,丘处机忘记转身,僵在当场。

“你去哪儿了”余蔓晃晃悠悠地坐起来,一脸不高兴。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四面漏风的破庙里,过分

说话间,吊床咯噔噔下沉,余蔓和丘处机双双抬头,疑惑地往上看,眼睁睁看着挂在房梁上,连接吊床的草绳断裂。

余蔓惊呼一声,失去支撑的她猛地从半空坠落。事发突然,余蔓原以为这次在劫难逃,没想到,斜刺里伸出一双手,及时托住了她。

万幸,里子面子都保住了,余蔓捂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丘处机保持着出手接人的前倾姿势,一脸惊恐,好像手里横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斤。

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该不会是昨晚梦做多了,以为梦成真了吧丘处机的脑海中,疯狂回荡着对自己的质问。

余蔓笑眯眯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丘处机,眼神充满感激,刚出口一个“谢”字,就感觉到身下的手一抖,紧接着,她被丘处机毫无人性地扔了出去。

嘉兴城外。

余蔓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她斜眼看向路对面,丘处机正以一种非常谨慎的姿态行走,昂着头目视前方,仿佛与她只是素不相识的路人。

“你躲那么远是什么意思敢做不认”余蔓凶巴巴地质问。

丘处机身形一滞,把脸扭向道外干咳几声,随后缓缓开口,语气颇为无奈,“你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了,还想怎样。”

余蔓挑眉,十足的盛气凌人,“过来。”

“不去。”丘处机脖子一梗,坚决不从,振振有词道“有话说话,没话就专心走路。”

余蔓眯了下眸子,倒也爽快,“好,我过去。”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冲到丘处机身旁,拐棍往地上一跺,“我腰疼腿也疼,走不动了,你背我。”

丘处机大骇,结巴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凭、凭、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这副模样,是你害得。”

丘处机扶额,头痛不已,这件事的确是他理亏,但是有些话,他不吐不快。

“我都把你安置好了,你自己瞎胡闹,非得吊起来睡”

“你让我睡地上,万一有老鼠,啃了我的脸怎么办”

丘处机愣了愣,忍不住笑道“我躺了大半宿,也没缺鼻子少眼睛,哪里有老鼠。”

余蔓丢给丘处机一对白眼,冷哼道“你煞气重,皮还厚,老鼠才懒得啃你呢。”

丘处机深吸一口气,用力抿了抿嘴唇。她这般奚落他,换做从前,他定然要与她理论一二,可是这一次,他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觉得很好笑。

二人进入嘉兴城垣,从昨日到现在,他们还没正经吃过饭,于是,余蔓带头走进醉阳楼,说要点八菜一汤,把昨天的补回来。

今天是唱曲儿的小娘子登台,虽然饭点已过,但醉阳楼一楼大堂仍人满为患。

“二位一起”小二迎上来点头哈腰,笑容可掬,吆喝道“楼上请。”

丘处机环顾大堂,没找到空桌,他面露犹豫,低声对余蔓说“要不换一家吧。”

小二生怕客人走了,忙接口道“道爷,楼上有位置,楼上靠窗靠天井都有位置。”

余蔓看着丘处机,冲楼梯的方向努努嘴,“上楼嘛。”

这家的蟹粉狮子头、鱼头豆腐汤非常好吃,她不想换别家。

丘处机沉吟,眼神带着一丝挑剔,瞅瞅余蔓的腿脚和她那根烧火棍似的“拐杖”,表情仿佛在问“你行吗”。

四下都是人,他不可能背她,最好也别妄想他会扶她。所以,还是换一家吧,吃顿饭而已

余蔓挑眉冷哼,一副“让你失望了”的模样,她把木棍往丘处机怀里一丢,大摇大摆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