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汉子拴了马,转过身来,走上前捏着余蔓的膀子将她提溜起来。余蔓抬头,见这黑衣汉子满脸血污,头缠破布还在渗血,可把她吓了一跳。
“你是郭靖什么人”黑衣汉子松开余蔓,温声问。
余蔓听这人提到郭靖,不禁四下张望,“靖儿,靖儿”
郭靖蹬蹬从茅屋里奔出来,额上明晃晃几道血痕,像是鞭子抽出来的。
余蔓脸色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靖笨嘴拙舌,结结巴巴半天也交代不清楚,最后还是那黑衣汉子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余蔓听完,默默去马背的褡裢上取粮食,期间轻叹一声。原来,她不在的大半天时间里,郭靖救助负伤逃亡的哲别,在铁木真部下的威吓下坚持不肯出卖哲别,自己挨了一顿打。幸好小孩子皮实,没有大碍。
如今,哲别归顺铁木真,危机解除。
“我想带你们一家迁往大汗帐下,日后方便照顾,你可愿意”哲别在余蔓身后问。
他感念郭靖对自己的恩义,又怜这一家孤儿寡母,自然希望将他们妥善安置。
余蔓奇怪地看了哲别一眼,心想,这话问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把她认作了郭靖的娘
一扭头,郭靖已经不见了,余蔓没理会哲别,径直进屋。
哲别与郭靖有过交谈,知道郭靖还有个外出未归的姨母,他询问余蔓也是无奈之举。
方才,铁木真率兵追杀哲别至此,部下捉住郭靖逼问哲别的下落,李萍在茅屋中听见儿子的哭声,心急如焚,挣扎着起身想出去看看,结果体力不支,跌下床昏了过去。
发现李萍已经失去意识,余蔓大惊失色,扔下粮食袋子冲到床前,陆续按压几处穴道仍不能使李萍转醒。
“你们随我移居军中,我也好为她请医寻药。”哲别说道。
余蔓愣了愣,这才正视哲别的提议,有些心动。请医就不必了,但药材这方面,哲别若能帮上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茅屋简陋,多个人转身都困难,不利于李萍静养。如果他们住进铁木真的部落,有哲别的照拂,生活条件只会比现在好,不会更差。
余蔓希望李萍能尽快调养好身体,早日启程回乡。于是做出决定,招呼郭靖收拾家当,随哲别迁往铁木真的部落。
板车载着余蔓和昏迷的李萍,郭靖骑马跟在后面管理牛羊。
到达营地时,夜已深,他们被安排住进营地边缘的一座蒙古包。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李萍醒来要水喝,揪心了一夜的余蔓和郭靖终于松了口气。
哲别请来大夫为李萍医治病体,尽心尽力,余蔓自己开了方子,去南边找药铺抓药,往返数日。可惜,都收效甚微。
李萍也看开了,劝余蔓少操心她,听天由命就是了。
一日,余蔓出门打水,回来时被邻居家的小女儿缠住,央余蔓给她编辫子。
天气暖和,阳光明媚,余蔓就站在帐外的空地上给小姑娘编辫子。
嘈杂声由远及近,余蔓抬头,一眼便看到铁木真和他那几个儿子,她朝铁木真的方向欠了欠身,牵着小姑娘的手就要退下。
“站住。”说话的青年身着锦袍,一双眼睛放肆地在余蔓身上打量。
余蔓没见过这人,但看到他站在铁木真身边,铁木真和几位王子将他拥在中间,想必是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见余蔓听话站住,锦袍青年满意地眯了下眼睛,悠然抬手一招,“你,过来。”
余蔓皱眉。
“这是金国的三王子,还不快过来。”铁木真的长子术赤对余蔓大声呵斥。
余蔓一愣,金国王子难道是完颜洪烈这人一副轻浮纨绔相,竟会是完颜洪烈
这锦袍青年当然不是完颜洪烈,完颜洪烈行六,行三的是完颜洪熙。
术赤发话,余蔓只得上前。完颜洪熙大笑,从怀里掏出一粒金花生,扔到她脚下。
“这个赏你,一会儿开宴,你来给本王斟酒。”
有那么一瞬间,余蔓想翻脸来着,不过还是深呼吸,保持木然。
铁木真第三子,也是哲别的上级,窝阔台沉声开口,“三王子殿下,这是我军勇士的家眷。”
“那又何如,本王喜欢。”完颜洪熙满不在乎地说,眼睛只管盯着余蔓,津津有味。
窝阔台瞄了父亲一眼,又瞅瞅余蔓,没再说话。
“不行。”余蔓直白拒绝。
“嗯”完颜洪熙挑眉,疑惑余蔓在说什么。
“我只给勇士斟酒。”余蔓微笑。
“难道本王不是勇士”
“对我来说,只有打得过我的人是勇士。”
完颜洪熙一怔,待回过味来,指着余蔓大笑,“你这是激本王亲手捆了你”
“本王怜香惜玉,你非得自讨苦吃。”
“贵客有意切磋”余蔓微微睁大眼睛,露出惊喜的表情。
完颜洪熙一滞,茫然地看着余蔓。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