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他们。
主动暴露修者身份也不成。靖国本土的修者也不少,他们在各方势力下办事,除了让他们加更忌惮之外,并没什么卵用。
思虑再三,陆遥遥决定从闻人杰那里入手。
“我先找到他,告诉他我是他祖宗的师弟,是来帮助他们找出损害国运的贼人。他要是不信我就让他等等,等他祖宗来,他们来个祖孙相认,一切自可真相大白。”
误会解除,这样之后的事情就能很顺利地进行下去了。
陆遥遥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办法妙觉。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给我留两个窝头,我回来当宵夜。”
说着也不管白十九什么反应,提剑打晕了门口的守卫,一个瞬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闻人杰的营帐很好找,最大最居中位置的便是了。
陆遥遥没有径直闯入,而是跳上了营帐旁的一棵树上,用一枝春破开了一道口子,隔着其中往里面观察。
之前盘问他们的副将也在营帐里,还有一个鬓角发白的军医。
两人围在床榻边,皆神色凝重。
她眯了眯眼睛,许久才瞧见床榻之上坐着一个身穿银白盔甲的少年。
因为副将他们身体挡着,陆遥遥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能依稀瞧见他乌发散下,苍白的脸色染上斑驳的血迹。
饶是如此痛苦却依旧脊背挺直,任由那大夫将他粘连在血肉的盔甲一片片取下。
“怎,怎么会如此”
那大夫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一旁的副将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副将焦急询问:“将军,你这情况是多久出现的半月,还是一月前”
只听少年涩声说道:“在陛下派我出兵没几日就有了,只是没有如今这样严重。”
“出兵没几日那不就是三月前吗这,这么长时间里,您是怎么忍下来的,您为什么一声不吭,什么也不说啊”
“对啊,要不是今日你意外受伤,这事你还要瞒到几时”
那大夫也看出了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不短,却也没料想到会有三月。
那是非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他竟忍了这么久,对少年既心惊又钦佩。
“我若说了,乱了兵心不说,今日这云郡也收不回。”
他深吸了一口气,端起一旁的药碗仰脖子一饮而尽。
“好苦,有饴糖吗”
此话一出,副将的眼眶霎时就红了。
人人敬畏的骁勇将军闻人杰,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几岁,就连喝口药也嫌苦的少年罢了。
“有的,你离开王城的时候夫人嘱咐了我,让我给你备着呢。”
他笑着说道,背过身的时候抹了把脸。
也是因为这个动作,陆遥遥这才真正瞧见了少年盔甲卸下后的模样。
她本想第一时间看下对方的长什么样子,结果视线一落过去,便被少年裸露的上半身给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他受伤有多严重,多鲜血淋漓,相反的,他没有什么深可见骨的伤。
萦绕在他身体的是一团黑气,黑色的如蜘蛛网似的纹路蔓延到了上半身,在脖颈位置才堪堪停住。
它们像是跳动的脉搏,蠕动的蛆虫,在少年的肌肤上颤巍鼓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咔嚓”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声响,在静谧的黑夜显得格外清晰。
副将大喝:“什么人”
他上前将少年护在身后,死死盯着外面许久,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副将回头对少年说道:“将军,我出去看看。”
他屏住呼吸,走到营帐门口挑开帐帘往外看去。
“喵”
循声看去,只见一只黑色野猫从树上惊慌跳下,眨眼睛就窜进了对面的草丛里没了踪影。
“怎么回事”
副将松了口气,扭头回道:“没事,是只野猫不小心踩断了树枝。”
“原来是猫啊。”
少年淡淡瞥了外面一眼,“既无事那你便回来吧。”
副将放下帐帘,转身刚往回走了几步。
一直没有动作的少年猛地起身取下墙上的弯弓,他迅速搭上一支羽箭。
“嗖”的一下,弓满箭出,势如破竹
陆遥遥微挑了挑眉,剑出破风,轻松挡住了那支羽箭。
力道太大,剑风破开帐帘。
月光皎洁,陆遥遥逆光站着,没了帘子的遮掩,整个人全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她手腕一动,羽箭在剑周转了一圈,而后她猛地用力。
羽箭以更为迅猛的速度直往少年方向而去
“将军小心”
少年身形未动,那羽箭擦过他的面颊,划下一道殷红血痕。
他眼眸转了转,目光落在陆遥遥身上。
那凛冽的视线如鹰隼锁定着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