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守忙屈膝说“贵人不知,谢兰池如今对谢夫人看管得十分森严,属下能将人带出来已是冒险之举,谢兰池现下正在书房看奏折,但用不了多久定然会去看谢夫人。”
“他这么紧张她吗”贵人用衣袖轻轻替谢夫人擦着脖子上的汗水,眼睛不抬地问长守“谢兰池可有伤到她哪里”
“没有。”长守如实回答,“谢兰池非但没有伤害谢夫人,还亲自给她喂药,擦手。”
他偷看贵人,贵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角勾了一抹冷笑,“是吗谢兰池不是恨透了她吗怎么做奴才做久了,习惯伺候人了”
这语气,这话语,明显是生气了。
长守字斟句酌说“属下也不知谢兰池与谢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以属下所见所闻,谢兰池暂时还没有伤害谢夫人,倒是谢夫人将那间卧房点着了。”
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十分阴阳怪气地说“谢兰池果然是喜欢受虐,点了他的房子,他倒是端茶倒水。”
好酸啊。
长守不敢接话,听贵人说“你下去吧。”他忙起身离开了小屋子,也不敢走远,就守在马棚里,等着一会儿将人送回去。
他抬头看看雨夜,一点停的迹象也没有。
雨声打在小屋子的房顶,噼里啪啦。
这间屋子很小,一盏灯便照满了整个屋子。
这张床榻也很小,一个人躺便没什么空余地方,他靠在最里面,侧着身,将昏睡着的人紧贴着自己,才挤得下。
他缓缓解开她身上的披风,她里面倒是穿得整齐,不是寝衣,只是脱去了外袍。
烟霞似的衣服,柔软又亲肤。
这衣服料子,他却是认得的,是只供给宫中的云光锦缎。
看来长守得来的消息没错,她被封了郡主,被顾家认了干亲。
她入了宫,见到了容昭,看起来他的弟弟容昭,十分地喜爱她。
谢兰池,似乎也舍不得伤害她。
他心里泛滥着说不清的情绪,是松一口气她没有被伤到,她好好地又躺在了他的手边。
他巴巴地赶回京都,躲在这里,不就是怕谢兰池会折磨她作践她吗
可他又酸溜溜地想,她厉害得很呢,她压根不需要他的搭救。
人人都爱她恨她,眼睛珠似的将她囚在身边。
可她在意谁
“你有在意的人吗”他声音轻轻地问她,问完只剩下一声叹息。
她眉头轻轻蹙了蹙,不知是冷还是被吵到了,缩了缩身体。
他拉开被子将她裹进了怀里,她的手掌是热的,但光着的脚却凉冰冰,他弯下身,在被子里将她的两只脚托了起来,贴在他的腿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他被冰得颤了一下,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脚,真瘦的脚。
她脑袋歪进他怀里,靠在他胸膛上,不舒服地拱了拱。
拱得他心痒意乱,手掌托住了她热热软软的脸,喃喃道“你是醒着还是睡着”
她又在他掌心里拱了拱,像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地方一般。
他看着掌心里小小的脸,心中生出蔓草似的情和欲,慢慢地挪动身体躺了下去,躺在她的身边,侧着脸,与她共枕着一个枕头,仔仔细细看着她,嗅着她的气味。
他想过再找到她之后,他们会说些什么,她会不会辩解那夜她为何离去,会不会问他为何在这里
她定然会问,翠翠好不好,如今在哪里。
他甚至还想了谢兰池会如何折磨她
但没想到,她好好地躺在身边,吃了药,昏睡着,一句话也不能与他说。
这样也好,他可以仔细瞧瞧她,闻闻她
她皱着眉,不舒服地在床榻上动了动。
他怕她摔下去,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地贴在怀里,她紧皱着眉头的脸就歪在了他的鼻子旁。
真好闻,她身上的气味总是这样好闻。
他被引诱得用鼻尖轻轻蹭她的脸颊,嗅着她的气味,犹嫌不够蹭她的耳朵、她的脖子,埋在她黑潮潮的发里,忍不住更紧更紧地抱住她。
上了瘾,着了迷似的,他的鼻尖蹭过她脖颈、蹭着她衣领下的锁骨,不够地张口轻轻咬了一下。
又怕她疼地,只舍得用嘴唇吻了一下,唇齿里缠绕上了她的发丝,缠在他的舌尖。
他闭着眼,在她的气味里、温度里,怀中柔软的身体里,欲念尽起。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他的瘾
雨声缠绵之下,小小的屋子里,他和她发了一身的汗,像是消融、打湿了彼此
房门被轻轻敲了一下,长守在外很低很低地说“贵人,该将人送回去了。”
这么快已经半个时辰了吗
他睁开了眼,眼前的她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脸颊红扑扑的,出了许多汗。
“谢兰池今日似乎不上早朝,属下怕他随时去看谢夫人。”长守小声说“来日方长。”
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