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太监的恶毒继母](2 / 5)

他说不清为何恼怒,只觉得她越不怕他,越这样肆无忌惮,对他安心,他越恼怒。

仿佛这仇恨,只有他一个人在痛苦,她根本没有在意这仇恨。

他看着她,她安稳地枕在他的枕头上,放心地合眼安睡,他想上前去将她从榻上拉起来丢进雨地里,让她被病痛反复折磨才好。

榻上的她却轻轻开口叫了他的名字“谢兰池。”

她没睁眼,与他说“去换身衣服,喝碗姜汤再来陪我,不然明日你病倒了就没人折磨我了。”

他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她,那些愤怒和涌起来的仇恨一点点化成说不清的酸楚。

这酸楚是时隔这么多年,他憎恨了她这么多年以后,居然在这一刻听到她说了曾经他幻想过的话。

回廊雨下,他被罚跪得昏了过去,他看见躲在屋子里的她,她不敢过来,甚至不敢让丫鬟来扶他,他迷离之时,梦见一双温柔的手将他从雨地里扶起,担心地对他说“快换身衣服,熬碗姜汤来”

他不记得那梦里是他的亲生母亲,还是这位继母。

亦或是他臆想出来的“温柔母亲”,不存在的母亲。

如今,他竟然听到了这句话,从她的口中。

谢兰池快要被那酸楚浸透,他转身快步离开了那间屋子,命人将房门锁上,锁好。

他不能再待在那里,他怕自己产生错觉,对她心软。

乔纱在榻上睁开眼,看了一眼站在房门外的谢兰池,重新合上眼无声笑了一下,缺爱的人总是擅长脑补爱意,将一句话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舔舐里面的关心,骗自己这是爱。

她在退烧药的药效下,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电闪雷鸣的雨夜,她睡得太沉,哪怕是窗户被推开,有人站在了她的床榻边也没醒过来。

这药效仿佛迷魂汤一样,她从未睡得这么沉过,只好像做梦似的听见101在叫她,可她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清醒不过来。

101急坏了,这个世界的退烧药是不是加足了安神药

宿主被从榻上抱了起来,她还没醒。

正当101想着要不要电击,将宿主击醒过来,便听见那抱起宿主的人,低低道“谢小夫人别怪罪,我也是奉了贵人的命。”

贵人

眼前这暗卫打扮的人,竟是李容修的人

这人从头到脚将宿主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宿主跃窗而出,是从房屋西侧的窗户出去的。

房屋东侧守着其他暗卫,西侧是临着荷花池,窗户下便是荷花池,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没守着人。

这人却能踏着荷叶,轻飘飘抱着宿主掠过了水面。

101没想到,一个其貌不扬的手下,武功这么的好,怪不得能护着李容修逃脱追杀。

他要带宿主去哪儿

101一边似乎叫醒宿主,一边留意着,这人掠过了大半个谢府,落脚在一个养马的地方。

是谢府的马棚

他抱着宿主停在了马棚旁的一间小屋子门口,伸手推开了那扇门,闪身进去,叫了一声“贵人。”又嘿嘿笑了一声。

小屋子里的狭小床榻上靠坐着的人,从书中抬起了眼。

虽然那张脸完全不同,但这双眼,101一下子在数据库里核对了上,正是李容修。

101惊到了,李容修怎么在这里他不是逃了吗怎么居然逃到了谢兰池的老巢里

这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

可这太离谱了。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长守托抱着的人身上,漆黑的披风将那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双垂在披风下的脚,白得格外明显。

这是

长守嘿嘿笑着将手臂上的人小心翼翼放在了窄小的榻上,他的手边,格外小声地说“喝了药,睡着了,属下就给您抱过来了。”

他的心跳得快了起来,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魂牵梦萦的味道。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撩开盖在那人脸上的披风,看见了那张心心念念的脸,真是她。

他的心泛出一丝欣喜,又泛出一丝说不清的酸,她走得如此决绝不留恋,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再与他见面

他想,是没有的。

她好好地睡在披风之中,苍白的脸颊上,像是被捂得发热,浮出薄薄的红晕,脖子上也潮潮的。

“她病了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很热。

“是,谢夫人她发热,赵太医已经开了药,给她服下了。”长守低低说“如今正是药效下,睡得昏沉,属下叫不醒谢夫人,才将人这样带过来,贵人恕罪。”

他偷瞧着榻上的贵人,是怕贵人怪责他“碰”了谢夫人,毕竟贵人的心思难以揣测,好在贵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披风里的谢夫人,没有不悦的意思。

长守这才小心翼翼说“过半个时辰,属下要来将谢夫人带回去,免得被谢兰池发现”

贵人的手指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