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住她,神情抱歉,“母后性子直爽”
陈以祯的哭声顿时高一个嗓音。
声音哽住,无奈叹口气,他转了个弯,说“这事朕心里有谱了,你放心,朕定然不让你受委屈。”
陈家人是他开金口让进宫的,又不是皇后擅作主张,不管怎么说,都不该因跟陈家有旧怨而跟她们过不去,更何况,她们只是一行后院妇人,当年的事,又不是她们推动的。
皇上心里有成算。
但另一方面,那边是他母后,他不可能像训斥底下人一样将母后叫来训斥一番,所以这事,最后还真得落到夏家身上。
于是,大过年的,皇上下旨将夏家骂了一通,也找不出什么大过,无非吃喝玩乐,奢靡浪费,不求上进一类,但只是给皇上找个借口,这些就足够了。
反正,此次突然下旨将夏家人都骂蒙了,他们又哪里招惹那位祖宗的眼了,吓得忙派人进宫打听是非,将事情来龙去脉打听清楚后,十分无奈,原来他们一家成了太后和皇后过手的炮灰。
得,除了吃这个哑巴亏还能怎样,两位大佬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更何况,这件事皇上明摆着偏向皇后。
永昌宫,皇太后收到消息后,气得病倒在床,听闻连呼养儿不如养只大母猪。
双陆绘声绘色描述外界的传闻,当提到皇太后被气得病倒时,还手舞足蹈表演了一番,一手捂胸口,一手扶额头,身子微颤,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陈以祯掩住唇,笑两声,继而,瞪大眼,嗔了她一眼,“调皮。”
“嘻嘻。”双陆靠过来,倚住她,“那边时常找咱们麻烦,偏娘娘您还得因为她的身份敬重着,小心着,如今好了吧,什么叫自作自受,这就是。”
陈以祯摇摇头,让她不必多说。
不过,她心下不是不开心的,她以为皇上至多会冷眼旁观,不掺和进来,谁想到,皇上居然愿意给她做主。
所以,她要不要回报他呀
陈以祯撑起下巴,兀自想的出神,嘴角不自觉带上一点笑意。
陈家进宫和紧接着皇上训斥夏家的消息几乎同时传出宫外,说实话,听到前者的消息世家虽说诧异,但也没有特别诧异,毕竟陈家落败后皇上做的不寻常事多了,再增添一件,即便往常觉得不可思议,但此时放到皇后身上,好似也没什么不可能。
更让他们感到吃惊的反倒是后者,再着人一打听其中缘由,便是再好脾气再随意的人都不由感到惊诧。
皇上好似,太过宠溺皇后了。
不废后能说过去,将掌宫权还给皇后亦能说过去,甚至,因着皇后对陈家网开一面还能说的过去,但这件事,皇上却是为了皇后落了皇太后,他亲生母亲的面子。
众人觉得匪夷所思,又觉惊诧万分,皇上竟如此看重皇后吗
而放在一众贵女眼里,却是羡慕嫉妒坏了,皇上啊,那是至高无上天子,整个国家的拥有者,却能如此体贴温柔地对待一个女子,这如何不叫她们羡慕呢。
但是,这个女子偏偏不是她们,又如何不叫她们嫉妒呢。
她们也想进宫,享受帝王独一无二的宠爱,但是再一想,皇上根本没有选秀的想法,她们便是想进宫分宠亦不能够,不由失落地垂下了肩膀。
不管外界再多想法,新年还是照常进行。
如果说拜会皇后那天,陈家人的出席让所有人大吃一惊,那后来的晚宴,皇上宴请重臣,陈家二老爷,皇后生父的出现,反倒让众人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错觉。
好似,他出席才是理所应当,不出席反倒是一个疑惑。
陈以祯着实过了一个好年,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家人,和皇上关系也愈发亲厚。
甚至,皇上还许诺她,日后若想见家人,随时可以传召入宫,不必那么拘束。
陈以祯笑着点头应了,她日后不会那么拘束,但会尽量挑皇上忙碌,无暇顾及后宫的时候。
一为家里好,二则,皇上对她这么好,她心中不是不感恩,自然要顾及他的心情。
忙活的新年过去,接下来正月也不是轻省的月份,好在不比新年那么忙。
等真正过了正月,她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新年已过,春日将近,给各宫定制春衫的事该忙活起来了。
这次,针工局倒勤快,一连来了钟粹宫三趟,第一次,她没在宫里,去宁寿宫陪老祖宗说话了,嫁到外地的珺玉公主也在,珺玉公主常年不在京城,此次新年回京特意打算多住些时日,多进宫陪陪老祖宗,因此她也三天两头往宁寿宫跑。
第二次,她倒是在宫里,但前几日一直忙活,这两日就倍感疲惫,正在屋里歇息,针工局的嬷嬷候了一个多时辰,见她迟迟不醒,郑嬷嬷便先将她们打发走了。
最后这次,总算追到了她的人影。
但针工局的人却不敢言丝毫不满意,甚至还得拼了命地让她满意,问她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