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和不解,显然对皇后要她办的事充满了踌躇,陈以祯却朝她缓慢而坚定地点头,向她传递她此刻的决心。
郑嬷嬷无奈,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收下了这封懿旨。
旁观这一幕的荣盛和沛公公心下不解,荣盛大总管更是警惕不已,皇后娘娘找他要做什么事。
钟粹宫发生了何事不对,钟粹宫没有发生事情,那唯一能令皇后动容的只有宫外的陈府了。
陈府又发生了什么事
荣盛瞬时决定一会就出去让身边人打听打听,身为御前大总管,有责任掌握后宫所有动向。
等郑嬷嬷退下,陈以祯缓缓扭头,看向荣盛,随后,脸上缓慢绽放一个笑容。
荣盛下意识回之一个笑容,不对,都什么时候了,皇后这是要先礼后兵,他不能
“大总管,不知我可否借你一个人”
好吧,皇后没有先礼后兵,她是直言不讳了。
荣盛恭敬地垂下脑袋,沉吟着道“不知皇后娘娘想要借谁,又所为何事”
“借你手下那个,那个,小福子对吧,是叫这个名吧”
闻言,荣盛神色更加警惕端肃,话语也更加谨慎,“不知皇后娘娘借小福子所为何事”
小福子是他的小徒弟,在外人的眼里,有时候小福子就代表了他的脸面,若是皇后想要借他做什么事,那当真没有比小福子更好的人选了。
陈以祯缓慢靠在后椅背上,微微一笑,“事情很简单,本宫听闻太学治学严谨,凡教授无不德才兼备,高风亮节,因此欲下一旨懿旨夸奖夸奖他们。”
荣盛“”
“什么”荣盛觉得自己的耳朵貌似出问题了。
陈以祯侃侃而谈,“沛公公还不曾去过太学,恐不认得路,遂想借你手下小福子一用,不知大总管可同意”
荣盛眨眨眼,深吸一口气,他低下头,束着手,行礼,“娘娘,此事恐怕”
“对了,你不曾带小福子过来吧,现下可以出去命人叫一下,另外,皇上多次在本宫这里休息入寝,照着眼前这势头,日后也少不了过来,本宫这里却没备什么皇上常用的东西,还请大总管命人带过来一套。”
皇上荣盛闭上眼睛,半晌,他呼出一口气,对陈以祯说“奴才还需请示一下,娘娘请稍等。”
陈以祯微笑不动。
等荣盛退身离开后,陈以祯立即颓下肩膀,神色耷拉下来,眼神失神地盯着一处,许久,茫茫然地调向内室那边,帷帐曼曼,漆红色床榻上,躺着一个明黄色身影。
过了一刻钟,荣盛将小福子领了进来,两人给陈以祯跪地行礼,荣盛道“娘娘,小福子来了。”
又对小福子道“娘娘倚重你,你就陪沛公公走一遭,若是半途出了差错,回来我绝饶不过你。”
闻言,陈以祯大喜,她心里其实并没万分把握,若是说服不了荣盛,那只能沛公公自个去了,但他自个去,威势显然要落一大截。
于是,郑嬷嬷和沛公公分作两路,悄悄然出了宫。
荣盛立在门前,眺望小福子离开的背影,神色沉思不语。
这一刻钟的功夫,他已然从旁人嘴里打听到事情的始终,怎么说呢,这事情可大可小,但对于如今的陈家来说,那的确是一件越不过去的磨难。
而他,自然可以选择不帮,但是皇后说得没错,眼看皇上越来越不对劲,谁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情形呢。
他望向遥远的远方,蔚蓝蔓延,天地相接处,眼睛微眯,这一步,他选择赌。
这一日,没人想到会是一系列事情的开端。
懿旨到达信武侯府的时候,信武侯夫人正在和老夫人说起小儿子这件事,下首还坐着她的嫡长媳。
“那陈家竖子居然妄想毁掉我儿的名声,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信武侯夫人姿态高傲,神色冰冷,提起陈府,眼里闪过一抹极其冰冷厌恶的神色。
老夫人叹口气,反倒道“这事本来就是山哥儿的错,咱们两家又无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这般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信武侯夫人声音猛然拔高,不敢置信地望着老夫人,“母亲,难道您忘了彤姐儿的事若不是陈家从中作梗,彤姐儿何必远嫁外地,那皇后之位早已是彤姐儿囊中之物。”
“这只能说明彤姐儿同皇后之位没有缘分,况且,彤姐儿能被先皇相中原就是因着信武侯府的地位,没道理只许咱们信武侯仗着家世争抢皇后之位,却不许当时地位更高的陈家争抢。”
老夫人常年吃斋念佛,早就念出了一颗超然世外,明理不争的超然之心,对这些年信武侯府和陈府的一笔子烂账,她自有自己的看法,她垂下眼帘,手指转动檀香佛木珠,身上散发浓浓的香烟气息,整个人怜悯又慈悲。
信武侯夫人对自家母亲这般涨对面气势,灭自己威风的说法很是不屑,“陈府便是想着法从咱们信武侯府抢过去皇后位子又如何,现今还不是一落千丈,早已不复镇国公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