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撂下这番讥讽无谓的话,吴先生长袖一甩,悠悠然离开了。
室内没了外人,陈秉和挺直的腰脊顿时一弯,颓废地搭了下去。
“这事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我们识哥儿没错,凭什么认错,他要是这番认了,不但识哥儿日后在学院恐得更加受欺,我们陈家也就彻底被人瞧不起了。”大夫人率先开口表明态度。
识哥儿亲生母亲二夫人态度更加坚决,“我绝不会让我儿子受下这个委屈。”
二老爷沉沉叹了口气,他何尝想让儿子受这委屈,只是,那位吴先生虽说态度恶劣不堪,但那句话却点到了点子上陈家现在已经不是先前的陈家了。
一直在旁倾听分析的皇上垂下了眼眸。
这事很简单,陈家落魄了,之前被陈家欺压或者跟陈家有仇的世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甭说其他,单陈为识继续在太学读书,便会受到不少阻挠和欺辱,毕竟,太学一向是世家子弟的摇篮。
只是,信武侯府他拧起眉头,有些不悦,如他没记错,原先父皇还曾打算为他纳信武侯嫡长女为太子妃,且皇祖母也常常对他说,信武侯家教甚严,秉性公明,这便是他们的公平严明
他静静观望,看陈家下一步有何打算。
“我们,还有娘娘在宫里。”迟迟没说话,一直在旁观望的大老爷突然开口。
他声音嘶哑,眼底暗沉沉一片,但在提起宫里头娘娘时无端端却又燃起一抹极亮的光。
“不行”二夫人率先反对,“祯姐儿在宫里已是不易,咱们岂可再给她找麻烦。”
大老爷摇摇头,沉稳道“除了这个法子,我们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二老爷试探地说“咱们陈府一向与蒋大人交好,若是请蒋大人出面”
“不可,”大夫人摇头,“甭说蒋府愿不愿为我们出面得罪信武侯,便是他们能够出面,恐也说服不了如日中天的信武侯。”
话落,室内沉寂下来。
陈为识攒住拳头,屏气凝声,他知道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遂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腰间玉佩叮铃作响,下面一点蓝色流苏晃荡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祖母,大伯,大伯母,爹,娘,你们不必为我费神了,大不了,我就不去太学读书了,京城书院那么多,总有适合我的地方。”
二老爷和二夫人神色沉痛地望着他,唇瓣微微颤抖,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懂事上进的儿子,到底被他们连累了,若是,若是唉,若真是无缘去太学,那也只能如此做了。
“先将此事告知娘娘吧。”上头的陈老夫人一锤定音。
二老爷和二夫人大惊,“娘”
陈老夫人靠在椅子后背上,双眼微阖,胸脯一伏一伏地沉沉喘气,好半晌,她开口道“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娘娘,问问娘娘在不伤及她本身的情况下有没有什么解决此事的法子。”
闻听此言,众人顿住,半晌,他们面面相觑,不说话。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皇上眼神慢慢僵直,旋即,他摇头无语,无奈失笑,皇后现在都自顾不暇,哪有空闲管宫外的破事,何况,便是她想管,只领着一个皇后头衔,手中没有任何实权的她又拿什么跟信武侯对抗
沛公公将信交到陈以祯手上,并没退下,而是侯在一旁,静等她的吩咐,显然送信给他的人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他束着手端正立在一旁,就见自家娘娘满怀期待地展开信,先是喜滋滋地开读,随后肉眼可见,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直至最后,她再也忍不住,“嘭”一声怒拍了下桌子。
随后,她半是愤怒半是着急地合住信,下了软塌,着急不安地在室内走来走去想法子。
心里叹了口气,依照他想,陈家那边的烂摊子,娘娘本就不该管,他们在深宫自个都自顾不暇,哪有能力顾及宫外。
但显然,娘娘不是这般想,不过,转念一想,吸引他和郑嬷嬷的不就是娘娘这份活人的温情。
沛公公眼神温和了下来。
转来转去,不知转了多少圈,她合住掌,站定,神色坚定,“沛公公,给本宫起懿旨,本宫要下懿旨。”
沛公公神色讶异,娘娘这么快就想到法子了
疑虑间,沛公公没有多犹豫,飞快地将懿旨铺好,又自觉走到桌旁研墨。
陈以祯却吩咐他,“麻烦沛公公将荣盛叫过来。”
荣盛现下正守着昏睡的皇上。
沛公公更加讶异,他慢慢低下头,应了声是。
等沛公公将荣盛叫过来,陈以祯已经写好了两封懿旨,并在每个上头都加盖了独属她这个皇后的小印,这个小印没有任何的权利,只代表了她这个皇后的身份,象征统管后宫的凤印早已被皇上收走了。
但这件事,有这个小印就足够了。
她将其中一封交给郑嬷嬷,让她附耳过来,细细叮嘱了一番。
郑嬷嬷神色震惊诧异,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