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附身到了一个石头上,皇上浑身僵硬不能动,不能抬手,也不能动脚,不然他非得扶住额头,然后一脚将这个大胆的丫头踹出去。
檀素却不知道她伺候的主子就立在身边,还将她的心里话听了去,兀自抱着小东西说悄悄话。
“其实,皇后娘娘也是个可怜人,她生在陈家,却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听陈家摆布进了宫,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最后受陈家连累,更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听闻此话,皇上目视前方,神色一派平静,只眼角蕴含淡淡嘲讽。
她叹了口气,将下巴搭在小东西身上,呢喃道“黑官儿,你知道吗,皇后娘娘还没进宫时,我和其他人一样对她充满了偏见和抵触。”
“我自幼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接受的是忠君爱国的教导,出身陈家的皇后娘娘应当是我的仇人才对,可是,可是后来逐渐的相处中,我慢慢发现皇后娘娘跟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善良,勇敢,仁慈,美好。”
想到过去发生的事,她神色渐渐进入回忆和怅惘。
手腕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她低下头,瞧见黑官儿正在舔舐她的手腕,样子温驯,乖顺又温和。
笑了笑,揉了下它脑袋,“其实,最刚开始让我对她产生改观的是新婚那夜发生的事。”
“那日,我身体不大好,前一夜着了凉,第二日起来就有点头晕眼花,但那日是皇上大婚,身为御前大宫女,我不可能不在新房伺候,但劳累一整天下来,原本就晕胀的脑袋更加昏昏胀胀,头晕眼花,然后一个没注意,就摔了屋子里的杯子。”
“大婚之夜摔碎杯子,这是多么不吉利的兆头,偏偏前一刻,皇上没在新房过夜,只潦草圆过房就走了,我吓得跪倒在地,以为自己肯定逃不过这一劫了,那时候陈家势大,如果皇后娘娘想要惩罚我,根本不需顾及皇上。”
“可是,就在我以为自己怎么也要丢掉半条命时,皇后娘娘走过来,笑着对我说忙了一天,身子受不住了吧,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不必顾及这边,先回去休息吧。”
回忆那晚皇后娘娘温柔美丽的脸庞,和煦如春风的语气以及通身柔软良善的气质,她不禁轻轻一笑,半是向往半是感叹道“皇后娘娘真的,是个顶顶好的人。”
她讲述时,整个过程皇上都保持沉默安静,只在听她提起新婚那夜,眼内才陡然升起几缕波澜,直至后面听到新婚那夜发生的事,听到皇后对此事的应对,他蓦然怔住
不是因为皇后的心善仁慈,而是另一件发生在新婚之夜的事。
一件除了他和皇后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事。
愣怔间,心脏猛然一痛,强烈的困倦袭上心头,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走之前,深深看了眼抱着那条蠢狗还在絮絮叨叨的檀素一眼,他顺其自然地闭上了眼睛。
耳畔听到荣盛担忧又焦急的小声招魂时,他没着急睁开眼,等着脑袋和心脏的痛楚过去,才不慌不忙睁开了眼。
“皇上”视野内顿时浮现出荣盛那张喜极而泣的大饼脸。
被搀扶着坐起身,靠在软枕上扫视室内一圈,没看到张院正和皇祖母他们,他对他微微颔首。
揉捏眉梢中心,缓和脑子的肿痛感,皇上疲倦地对荣盛说“扶朕起来走走。”
披上长衣,在屋子里来回绕了约莫五六圈,皇上觉得身子松快多了,正好走到软塌跟前,顺势就坐了上去。
无意识往窗外瞄一眼,发现天色居然昏暗近黄昏了。
他靠在软塌上,经过这一遭,觉得身心俱疲,肚子空荡荡的。
“传膳吧。”
“哎”荣盛欢快地应了一声。
皇上看起来没事,还惦记用膳了,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用过晚膳,皇上再次将神武卫传召过来,一来问问有没有找到渡一大师,二来问他最近调查和关注的人和事怎么样了。
调查和关注的人和事包括那位导致他成这个样子的小太监,皇后及其身边人,皇后娘家人,还有各地有关离魂症的事例。
神武卫直接无条件听命于皇帝,无皇帝的吩咐,绝不敢将皇帝暗中让他们调查的事情告知第三个人,因此皇帝十分放心他们。
但很显然,他注定要失望了,这些事没有一个有进展。
挥挥手,皇上让神武卫下去,他半靠在软塌上,闭上眼睛思考该怎么应对此事,思考来思考去,最终发现除了妥协他还真没什么其他法子。
作为一个皇帝,这世间除了神仙还真无人敢冒犯他,硬逼着让他妥协,偏偏这次涉及的事情中貌似真有无知不能控的因素存在。
这样的情况真让他倍感憋屈啊
无声吁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睁开眼,问荣盛,“檀素呢”
荣盛心思一动,恭敬着回答,“回皇上,檀素姑娘被太皇太后叫去了。”
他和檀素是在皇上跟前贴身伺候的总领,一个统领御前大总管,一个统领御前大宫女,另协助太皇太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