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李念原说什么来着徐承志记得他说“这孩子皱巴巴臭烘烘,老徐你孙子也不咋样嘛”
当时气得徐承志找了个鸡毛掸子发誓要和李念原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最后还是大郎看不下去悄悄给李念原开了小门,让李念原来给徐承志道歉。
如今倒好。徐承志瞧着眼前的情景笑了笑,珍珍那对双胞胎儿子骑在李念原的头上,哈喇子流了他半脸,却没见他半分不快。
忽然,徐承志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他悄悄走出了适安园,门口的管事问“徐老爷,您怎么走了不用饭了”
徐承志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我还得”
他愣了愣,他还得怎么来着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本来在扬州也是有家的,如今李念原也有了家人,都不再缺了,自然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没事,问起来就说我回去了,祝诸位老爷阖家团圆,平平安安。”
徐承志说罢坐上了自己的马车,让车夫回京城去。
京城国子监旁还有徐承志为了监督李念原考进士而赁下的宅子,他进院子翻出自己考上同进士出身后户部改的户籍,想起自己过世的爷爷。
他小心翼翼寻了块绸布,把这户籍包起来,想着什么时候回金陵祖坟上给爷爷报个信。
接着他又翻出一个账本,里面是二十年来他从李念原和他生意的收益里扣下的部分,他叹了口气,把这本东西留在了外面。
然后,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进了行囊。
都收拾完后,徐承志打开屋门,想叫自己的管事来交代些事,可打开门却看见圆乎乎的李念原提着一壶酒两个纸包立在院子里。
“你怎么来了”
李念原小跑着进了屋子,笑得贼眉鼠眼地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徐承志张了张口,终究没有把想和他道别的话说出来。
“你手里提的都什么”
李念原放下酒壶,找了酒杯摆出来,又打开纸包,里面竟然是两只香喷喷的叫花鸡。
“老徐你就是无趣死读书,就没发现眼前的璞玉这院子旁住的老太太做的叫花鸡可香了,我让老人家开个店她还不肯,我千求万求才肯隔三差五给我做这么两只。”
李念原撕了个鸡腿塞到徐承志手里,自己也撕了一块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徐承志咬了口,鸡肉酥软,香味入皮,的确是上上品。
他咬着鸡肉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这院子翻墙走的那次,正好掉在隔壁院子里看见老太太在做叫花鸡。”
徐承志笑着说“老李,我第一次在广陵书院见着你,你就带了两只叫花鸡去见白院长。”
李念原嘴里塞满了叫花鸡,不解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徐承志为李念原的无情无心默默一叹,最后摇摇头说“那时候才十二岁。”
李念原呆滞了下,“我们有这么早认识”
徐承志摇了摇头,“只有我认识你,你是神童嘛,那时候我只惊讶,神童还喜欢吃叫花鸡。”
李念原觉得自己当年潇洒的形象被叫花鸡给蒙了层油,顿时有些气恼地说“叫花鸡怎么了那也是人间至美”
他吃到一半又看见桌上放着的账本,随口问“桌上这又是什么”
徐承志擦了擦满是油星的手,把账本挪到李念原的跟前,“老李,我该回扬州了,你已然在京城找到家,是我们该告别的时候了。”
李念原白了他一眼,然后用油爪子抓起那账本扔在了火盆里,“四阿哥给我在适安园旁边讨了块地,你拾掇拾掇准备搬进去。”
徐承志有些憋屈,“我家在扬州。”
“你家本来在淮安,后来才搬到的扬州。”
徐承志撇撇嘴,“我搬到扬州还不是你逼的。”
“现在我再逼你一次,搬家,搬京城了”
李念原蛮横而不讲理,让徐承志有些头大,“大郎他们还在扬州呢”
“大郎有儿有女有妻有妾,你回去干什么孤寡老头子回去当公公还是当婆婆也不怕自己讨孩子嫌。”
徐承志最终语塞,选择闷声不回答李念原。
李念原把剩下的叫花鸡全都塞进了肚子里,擦着手说“他们都有儿有女,有家有室,老徐,也就我这孤寡老头不嫌弃你了。”
徐承志最终憋不住笑了出来。
后记
为什么这个番外要是从徐承志的角度出发
答如果你问舅爷爷他和徐承志的过往,他只会望着天说“老徐啊,这人不错,我喜欢和他在一块儿。”
其他的,他早就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人就这么完结了,明天是珍二的现代篇
现代篇我写的有点卡壳,到时候会夹杂更一下孩子们的拉郎配大误
感谢在2019112400:21:402019112423:35:03期间为我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