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常在”威武是傻了眼,“哪位是吴常在”
不等苦瓜脸男回答,塞和里氏却已捂着嘴开始哭泣,“是蓁蓁,是咱们家闺女啊!”
她这一喊威武浑身一震,接着一铁骨铮铮的汉子当即淌下了眼泪。
那位海大人也不急,等武威等人情绪稍平后才用欣喜的语气道:“这是大喜的事啊,如今常在母子二人都在宁寿宫太后娘娘的身边,一切安好。”
他挥手让一随从送上一只木箱说:“皇上侍奉太皇太后在汤泉,太后做主先赏常在家中二百两银,太后娘娘说吴常在是有福之相,来日皇上回京会再有赏赐的。”
这海大人就是内务府总管海拉逊,他公务繁忙,此次亲自跑这一趟也是太后的授意,赏赐带到收了威武的一枚荷包便告辞离去。
他走后,威武捧着那沉甸甸的木箱却站在沉默良久。这一晚威武家极为安静,没有别人以为的喜悦和欢庆,每个人都默默地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珍珍因为风寒这几日睡在塞和里氏屋内的茜纱橱内,这日安置后她的心绪依旧因姐姐的事起伏不定,五味陈杂。
她听见门开了又关上,似乎是威武打主屋请安回来。
没一会儿威武吹熄了灯,一片黑暗中是威武夫妻两的窃窃私语。。
两人小声说了许久珍珍一直没听清,直到屋里突然响起塞和里氏的小声啜泣。
“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女人生孩子头一遭哪里是好受的。”
“皇家的孩子金贵,没消息是怕折了孩子的福气保不住胎。”
“你懂什么,十月怀胎又不是母鸡下蛋说来就来,你们男人什么事儿都说的轻松。刚在阿玛额娘跟前我没吱声怕他们担心,我心里悄悄算了下日子,蓁蓁怀这一胎的日子刚好和皇后娘娘薨逝前后脚,会不会……”
“别瞎想,别瞎说!肯定是因为怕消息传出来不利于保胎,你再瞎说我和你翻脸啊!海大人都是说咱们闺女如今在宁寿宫么,太后娘娘是个慈悲人,蓁蓁有她庇护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威武的反反复复絮絮叨叨暴露了他的不安,听得珍珍更是揪心,她黑暗中开始盘算这几个问题:
姐姐到底怎么突然就被那个狗皇帝看上了
现在有几个皇子了
她记得雍正排行老四
雍正他妈到底姓什么
珍珍此时分外想念郎清,他当年那么喜欢历史,如果他在一定能告诉她雍正的出生年月。
另外就是异常后悔,当年她为什么不把复习司考的时间省出来一些用来看清穿!
…
威武一家子是心情忐忑或喜或悲的,可挡不住族人心里的喜悦。吴雅家上回同皇家结亲那大概还得往上算个五百年,据说在金国的时候族里有一位生得倾城倾国的姑娘做了金国不知哪位完颜家小王爷的侧妃。
但那也就是个传说,同蓁蓁如今这宫里娘娘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最最要紧的是蓁蓁还生了个阿哥。
第二天各房各家的人就提着礼物上门几乎要把威武家的门槛给踏坏,而威武客气地回绝了亲戚们的好意闭门谢客。
海拉逊来给赏的时候多毕也在,他是颇能体会威武一家现在的心情,出面说了几句话把族人都打发了回去。
如此,威武家连那箱银子也没敢动,开始了第二次惴惴不安的等待,十个月前皇后薨逝的时他们是等着女儿回来,如今他们是等着皇上回京,等着海拉逊口中皇帝的“赏赐”。
并不是说他们有多想要这份赏,而是只有到了那一天他们才能确确实实地肯定他们家的孩子得了名得了皇帝的青眼,最重要的是在宫中能否安稳生存下来。
这也是珍珍最期望和最担忧之处,比起发家致富,她这位温柔美丽的姐姐能否安好活着更重要。
海拉逊说的赏赐迟迟没有来,多毕帮忙去打听了下,说是皇帝回京后太子出痘宫中正乱。
他的话并不能安抚塞和里氏,她每日长吁短叹,魂不守舍。今儿摔破一只碗,明儿切菜的时候割破了手,茶不思饭不想,人眼见地瘦了下去。
学堂里的孩子们大约也是从父母那听说了什么,瞧珍珍的眼神都同过去有所不同。
最明显的莫过于秀雅,姐姐出嫁后她自认在学堂的姑娘中最“尊贵”,但横杀出的这件事不但提醒了她过去族中有位比她美丽的大侄女,更提醒她眼前的珍珍未来可能得到的都比她好。
秀雅越想越膈应,说话也就一日比一日难听,但面对秀雅的屡屡挑衅,珍珍一概用礼节性的笑容打发。她心系姐姐,无心和这秀雅这种小心眼计较。
这日珍珍从学堂回来看见家门口停着一顶四人抬的青色小轿,她立刻加快脚步飞奔入屋。
明堂里大人们都跪在地上,香案前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珍珍当即也跟着跪下,那男子笑着过来将她搀扶起来。
他嗓音尖细,扶起珍珍时极为高兴,“这位就是娘娘的妹妹吧”
珍珍乖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