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也不是头一回干刑讯的活儿, 不过遇上这么怂的嫌犯,还是头一回。
唐平“你家报社是不是有一位作家叫尘缘客的, 说说她吧”
吕良没被抓之前,还惦记着尘缘客的第二本书冲销量, 力压竞争对手,听唐平审问他,顿时一个激灵“尘缘客惹事儿了”
隔壁的顾茗“”
她好想观察一下冯瞿的脸色, 但房间太黑,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唐平“你现在把所有关于她的情况都讲一遍, 若是敢撒谎”目光往墙边放着的各色刑具扫过,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吕良怂的很彻底“长官,我一定知不无言, 言无不尽”他稍做回想,便开始讲“尘缘客是个女人, 不过长什么模样我从来没看清楚过, 每次来都戴着有面网的帽子, 穿着暗绿色的旗袍, 戴着黑色的手套,听声音年轻很轻。”忍不住赞一句他家的摇钱树“她文章是写的真好,自从她的文章刊登之后我们家报纸销量涨了三成。”
冯瞿“”这么多听壁角的吗
黑暗之中,也许是他周身散发的怒气如有实质, 顾茗似乎感知到了他身上的冷意, 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三步, 想离他远一点。
他随便朝后一抓, 便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牢牢抓着不放。
她的腕骨单薄,轻易就能折断,他冷哼一声,吓的她一声不敢吭,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隔壁刑讯室传来吕良的声音“我们每次都是结现款,她从来没有留过地址。我猜想她是不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太太,说不定在丈夫那儿受了委屈,丈夫也有可能比较风流,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所以她才会写文章泄愤,把里的男人写的很倒霉又风流”
唐平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冷声制止“吕良,不要胡乱揣测,交待事实”
生怕知道的太多,审讯完了吕良被少帅杀人灭口。
无辜的吕良还不知道自己几乎接近了事实真相,左思右想似乎再没什么可交待的了“长官,我跟尘缘客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一手交稿一手交钱,别的我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隔壁房间传来“叩叩”两声,唐平侧耳倾听,再没别的动静了,他装模作样吓唬吕良“关于尘缘客的事情,出去以后把嘴巴闭紧,若是透露半个字,小心你的小命”
吕良狂喜,激动的语无伦词“长长官,我可以出去了”
“嗯。”
“我知道的知道的出去之后尘缘客的事情只字不提。”
唐平上前去解了他手铐脚镣,换了副面孔“吕主编,我送你出去。”
吕良感激涕零“多谢长官多谢长官”
他踏出第五刑讯室的门,跟在唐平身后,走过漫长的通道,喜悦的心情让他脚步发飘,如踩在云端。注意到两旁牢房里的犯人,曾经是他们之中一员的时候,漫长的关押期差点让他发疯,但是现在他就要离开这里,竟然生出逃脱生天的侥幸感,连为何入狱都忘了追究。
吕良一脚踏出身后阴森森的监狱,入目是春天温暖的阳光,军政府监狱院子墙角下是好几撮绿茸茸的野草,生机勃勃。
他用手挡了下阳光,又眯着眼睛打量周围的一切,离开的时候总算是想起来问一句“长官,尘缘客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唐平送他到门口“想活命就闭紧你的嘴巴”
吕良吓的赶紧闭上了嘴,万个字都不敢再多说。此次莫名其妙下狱也成为他主编生涯之中一大未解之谜。
他身后,大铁门轰然关上。
唐平在军政府监狱院子里团团转圈,引的亲卫营里那帮作戏的小子们都凑过来问“唐哥,你这是怎么啦”
唐平心道吕良倒是命好,未曾见过顾姨太的脸,坐几个月牢就出去了,我呢
作为此事的提审者,他是唯一清楚知道事实的人。
说不定以后他在少帅面前多露一次脸,就容易让他想起顾姨太写的影射他的连载,连吕良这个不相干的人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滚滚滚少在这里添乱”唐平推开应超凑过来的脸,嫌弃的搓了下手指头“油彩要洗就洗干净点,东一块西一块,你这是唱花脸啊”
应超“不是少帅让我唱戏的吗”
虽然不明白少帅在做什么,但应超玩的很开心。
唐平“滚嘴上都长着把门的,这事儿以后不要再提”
第五刑讯室的隔间暗室里,冯瞿掐着顾茗的小细腰将人提到了自己面前,终于开始正式审问他的小姨太太了。
“阿茗,你是要我去隔壁刑讯室铐起来审问呢,还是你自己交待呢”
“少帅想知道什么,我一定老实交待”
冯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倒好像要掐断她的腰“你以尘缘客为笔名写的那本,老实说有没有阴射我”
即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的脸色,顾茗也觉得很绝望“少帅要是觉得有阴射之嫌,那就是就是有一点儿”
冯瞿声音里含着笑意“是一点儿吗”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