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才发觉他们都戴着很是诡异的纯白面具,看不见长相。”
纯白面具。
这种物件一出,整件事就不由被蒙上了几分诡谲的神秘色彩。莫霄阳哪曾想过其中还藏了这样一茬,情不自禁想象一番当夜悚然的景象,后背有点瑟瑟发凉“你娘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在那日之前,娘亲并无异样。”
孟小汀沉声正色“后来我问过爹,知不知道娘亲的出身与生平,他却声称同她萍水相逢,并不了解太多。”
她顿了顿,嗓音愈发生涩“后来林姨同我说,我娘是个来路不明的山间女子,爹对她一见钟情,本欲和她结为道侣,却正巧赶上林孟两家的联姻。”
她话尽于此,不再多说,谢镜辞却从心底发出一道冷哼。
孟家家主名为孟良泽,从小到大都是个不堪大用的弱鸡。
当初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拒绝婚约,靠自己的一己之力接管孟家;要么拒绝那个从山中带来的女人,自此衣食无忧地吃软饭。
孟良泽毫不犹豫选了第二条路,直到现如今,仍是城中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
――无论孟良泽还是林蕴柔,本质都是生意人。对于这种人来说,爱情算不得多么重要的大事。
或是说,对于修真界里的绝大多数人而言,爱情都算不得多么重要的大事。比起风花雪月,修炼赚钱和升级夺宝才是修士们的心之所向。
结果孟良泽万万没想到,那女人居然生出了一个女儿。
“哎呀,我们不是在谈城里人莫名昏睡的事儿吗”
眼看席间气氛陷入低谷,孟小汀强撑出笑脸“娘亲的事我自会调查,不劳你们费心啦――我今日在琳琅坊里听说,药王谷的医圣前辈正在着手解决此事,已经找出将人唤醒的办法了。”
莫霄阳哇塞出声“这么快”
蔺缺昨日还在谢府为裴渡补脉疗伤,仅仅隔了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就已寻得破局之法。
“那些人之所以昏迷,是因为邪气入体,应该是中了邪修种下的秘术。”
孟小汀道“这种秘术闻所未闻,蔺前辈也未能查出来源。要想让昏睡者醒来,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是先由他作法祛除邪气,再引神识入体、进入梦中,强行把人给拉出来。”
谢镜辞被勾起兴致,托着腮帮子瞧她“被害的那些人之间,可曾有某种联系,或是共同与什么人有过交集”
孟小汀摇头“其中不少人都八竿子打不着,比起蓄意报复,依我看来,更像是在大街上随机挑选目标。”
她一边说,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水“根据被救醒的那人所言,他做了个今生头一份的噩梦,几乎是把有生之年能想到的所有绝望全部压在里头。他不知道那是梦,活着比死去更难受,每时每刻都想要去死,实在可怜。”
“真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
莫霄阳蹙了眉头“无论出于报复还是生性如此,都不应当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那也得监察司能抓得到啊。
谢镜辞觉得吧,监察司那帮人和影视剧里的警察极为相似,要论行事作风,简直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事发的时候呆头呆脑吃干饭,等主人公把一切难题全部解决,再跳出来大呼好强好秀六六六。
这桩疑案称得上云京近日以来的头等大事,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许久,离开酒楼时,已经沉沉入了夜。
孟小汀同意去谢府暂居几日,临近酒楼正门之际,谢镜辞察觉身侧的裴渡气息一凝。
她心生好奇,顺势询问“怎么了”
“好像见到曾经认识的人。”
他似是有些困惑,略微拧了眉“谢小姐,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谢镜辞见他神色不对,迟疑出声“近日发生诸多怪事,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裴渡没有拒绝。
他动作很快,谢镜辞紧随其后,顺着裴渡动身前往的方向望去,在灯火阑珊的角落里,瞥见一道稍纵即逝的影子。
那是个身量极高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也曾见过他,只不过印象不深,记不起那人身份。
穿过人流如织的长街,便随着那道影子入了错综复杂的迷巷。
云京住户众多,万家灯火勾连成一条条不间断的长长巷道,谢镜辞心口警铃大作,用了传音“那个人在把我们往人少偏僻的地方引。”
裴渡同样看出这一点,闷声应了句“嗯”。
他话音刚落,耳畔就掠过一道阴风。
走在两人之前的身影默然停住,周遭分明是空无一物的寂静夜色,谢镜辞却察觉到一股骤然靠近的邪气。
那人动身极快,只在前方留下一道模糊残影。他修为应该已至元婴,身形倏动之际,爆发出如潮灵力。
元婴期的修为无疑在他们两人之上,谢镜辞毫不犹豫拔刀迎战,刀锋划过浓郁得有如实体的邪气,荡开层层黑雾般的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