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其中之一,我还没行动,就已经玩儿完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周慎应该也是出于同等考量。怪他演技太好,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而且他和付潮生都是一根筋,出了事总想自己扛,不愿拖累身边的人。当时付潮生之所以独自前去讨伐江屠,就是因为城中几乎没有金丹以上的修士,带上普通百姓,肯定会死伤惨重。”
她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没了命地刻苦修炼,可惜拼尽全力来到元婴,那个想帮的人,却早就不见了踪迹。
感受到温妙柔周身低沉的气压,谢镜辞没再说话。
“谢小姐。”
在盘旋而下的长梯里,一直跟在她身侧的裴渡突然用很小的嗓音开口“抱歉。”
谢镜辞有些困惑地看他“你把我放在客栈的小甜糕全偷吃掉了”
裴渡显而易见愣了一下。
“不是。”
他低垂着眼,任由长睫洒下一片鸦羽般的黑,映照在漂亮狭长的凤眼中,如同泛了涟漪的湖“我什么都没做到。”
曾经为了更加靠近偷偷喜欢的姑娘,裴渡没日没夜地拼命拔剑练习,心底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与她并肩作战。
那样的话,她才会愿意多看他一眼。
然而当他真正站在谢镜辞身边,却成了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还
还让她以身试险,去和江屠拼命。
连他都嫌弃如此没用的自己。
“谁说你什么都没做到的”
裴渡突然听见谢镜辞的声音。
他侧头望去,看见谢小姐清亮的眼睛。她披着他的外衫,下意识拢紧一些,末了思索着继续说“有你陪着就已经很好啦。就是,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裴渡茫然眨眨眼睛。
“我想起来了。”她眯眼笑起来,连声音都浸着笑意,像说着“今天天气真冷”那样,用随性的口吻告诉他“只要想到你还在等我活着出去,就突然觉得,一定要把他打倒才行――大概就是这种意思吧。”
裴渡怔怔望着她。
裴渡仓促地移开视线,欲盖弥彰般,抬手摸了摸耳根。
他这副模样,应该就是不再在意的意思了吧
谢镜辞暗暗松了口气。
她不会安慰人,偏生裴渡的模样又实在可怜,于是胡编乱造,讲了这个不怎么靠谱的精神胜利法。
看样子还挺有效。
可能吧。
出了揽月阁,迎面而来就是一道冷风。
裴渡下意识为她挡下,却在侧身的刹那,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这是裴渡”
谢镜辞注意到,挡在自己跟前的少年瞬间脊背僵硬。
她循声看去,见到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个相貌倜傥的锦衣公子,桃花眼、柳叶眉,身后跟着好几个侍卫,清一色地齐齐盯着裴渡看。
她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裴家的人。
看他身后几名侍卫的阵仗,这位大抵是裴府少爷,裴明川她已经见过,裴渡就在她面前。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个与母亲白婉一起设下计策,嫁祸给裴渡的裴钰。
裴明川是孬,这位则是彻彻底底的满肚子坏水,看来裴家还真是一脉相传。
裴钰比她和裴渡大上许多,因此谢镜辞在学宫之中从未见过此人,只隐约听说,这是个锋芒毕露的英才。
也正因如此,当风头被裴渡盖过,他心底的嫉妒才会前所未有地达到顶峰。
“真没想到,你居然到鬼域来了还真是没辜负你串通魔族、谋害亲兄的恶名――你不会打算今后一直待在这地方吧”
他没在意裴渡身后陆陆续续走出揽月阁的百姓,只当全是与他不熟的陌生人,说着一瞟谢镜辞“哟,这位是你在鬼域的新欢”
他略微一顿,故作犹豫“看她的样子好像有点狂野啊,带小姑娘好好打扮打扮吧。”
谢镜辞今日奔波不停,不久前又与江屠大战一场,鬓发显出几分颓然的凌乱,脸庞亦是毫无血色。
谢镜辞呵呵“是啊,我好笨的,都不会打扮。不像公子你,每天穿得像只发光的野鸡,脸皮这么厚,没少往上面涂粉吧,真是好精致好会打扮啊。”
裴钰“你”
鬼域毕竟是魔修的地盘,他们人多势众,裴钰不愿发生正面冲突,忍下怒气“裴渡,整个家族都在寻你,你随我回去,同父亲认错吧。”
谢镜辞上前一步“如果他不愿回去呢”
“请姑娘认清自己几斤几两。”
锦衣青年冷声笑笑“听说过芜城城主江屠的名号吗他是我家五十年前的故交,要是负隅顽抗,等他一出手,姑娘恐怕连命都保不了。”
他有靠山在手,芜城之内,谁人敢招惹他
裴钰说得信誓旦旦,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气氛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尴尬。
人群里,不知是谁噗嗤笑出声。
“哦,江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