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半晌才带着哭音说“我只是喜欢林伯朗,只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难道我错了吗”
林福被她的哭声戳得心软了,叹息一声,握住长平县主的手。
轻声说“你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这是里长安城呀”
这里容不下女子的一腔热血和孤勇。
这里容不下爱情。
东平侯不爱聂氏吗
至少曾经与父母抗争的他是爱着聂氏的。
然而曾经的热恋情浓终究抵不过柴米油盐,东平侯一直在往前走,聂氏却始终停留在原地,两人只会越走越远,东平侯不会总是停下来等聂氏的,他等不起。
曾经的聂氏难道不是一腔热血吗
可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地鸡毛。
她有勇气有热血,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智慧与情商,当男子的爱情与耐心都被磨灭干净了,她除了满身伤痕能得到什么呢。
长平县主与聂氏像又不像。
她们都为爱勇敢,可聂氏的爱情中还掺杂着跨阶层的算计,而长平县主本身就处在最顶尖的阶层,她的爱情更纯粹更傻一些。
太过纯粹,就锋利了,伤人伤己。
“县主,我问你,你喜欢我阿兄,那我阿兄喜欢你吗”林福杀人诛心。
长平县主目光失焦,怔怔看着林福。
“我我”
林福说“我们家的情况,县主知道。我家的冢妇,要撑得起门楣,要能让我阿兄没有后顾之忧。我家爵位已传三代,到我阿兄,若不能有功于朝廷,让圣人降恩的话,他就只能降等袭爵,降为四品县伯。他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林昉林伯朗的婚姻,只需要最合适的,他的想法,他的感情,都不重要。”
长平县主嘴角颤抖着,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那、那、李敏月就是、就是最、最合适的”
“不是定国公家的,也会是别人家素有贤名的嫡长女。总归不会是县主。”
长平县主哇一声伏倒大哭。
林福就安静的看着长平县主哭。
很想问问她毁了自己去追求所谓的爱情值得吗
她不顾一切去追求一份虚幻的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的爱情,值得吗
除了一腔热血和孤勇,长平县主其实什么都没有,她的爱情甚至给别人带来了困恼。
而她之所以能行事无忌,只因她身份上的特权,就连她的孤勇都是有条件的。
她什么都做不到。
礼教用“三从四德”将女子束缚在一块四方天地里,纵然才华横溢,也得不到一个与男子匹敌的公平的机会。即使是县主,也把握不了自己的人生。撞得头破血流也只是徒惹笑话罢了。
“县主。”林福轻声说“东平侯府不适合你。”
长平县主哭声一顿,旋即哭得更凄厉。
从襄武郡王府出来,雪已经停了,林福裹紧狐裘赶紧坐车上去,车里烧了炭盆还算暖和,一侧车帘支起,防止碳火的烟气中毒。
车子缓缓行在长安城的街道上,路上的积雪有京兆府组织被罚了徒刑的人清扫,一路还算好走,摇摇晃晃的,把林福晃得瞌睡都来了。
车厢里很安静,就连平日话唠一样的朱槿都噤了声,实在是林福从郡王府里出来神情就不太好。
一会儿,车子忽然停了,秋夕问驾士怎么回事。
“五姑娘,前头是魏王仪仗。”驾士道,已经将车避到路边。
秦崧骑马路过,看到避在路旁的青壁小车上东平侯府的徽标,瞧了瞧马车来的方向,一侧长眉微挑。
勒马停下,问马车上的驾士“东平侯府的,是刚从襄武郡王府出来”
驾士立刻答“回王爷话,正是。”
马车车厢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车帘掀起,一个穿得红通通的小姑娘出来,也不等仆役拿脚凳,直接就从车架上跳下来。
“见过魏王,王爷安好。”林福屈膝福了福。
秦崧颔首,道“天冷,林小娘子回车上去吧。”
看了一眼小姑娘,一段时间没见,似乎长高了些。
林福摇摇头,抱着手炉在原地站着。
您魏王老人家在外边儿,我去车里,像话吗这不是给别人攻讦我家老爹教女不严的把柄。
“王爷,长平县主想见我,郡王妃因县主闹绝食,无奈请我过府,刚刚才出来。”林福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完,就差在脸上写一排“我和长平县主没有私交”。
一桩亲事闹成这样,她也担心圣人会觉得他家破事多,不足以付大事。
但实际上,她家很无辜啊,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说的就是她家了。
秦崧觉得好笑,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小姑娘就一脸急着撇清。
“长平不懂事,被宠坏了,给你家添麻烦了。”秦崧说着,翻身下马,站在林福五步远之处,“跟你家大人说,且放心,圣人不会纵着长平的。”
林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