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掺和这种事。”空屋里只有李拾一个人,却响起了一个极苍老的声音。
李拾从胸前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桌案上,恭恭敬敬地点了三炷香供奉,却对此默然无声。
那寄身于玉佩中的是他李氏祖先神魂,使李氏莫名衰败的诅咒一直未能解决,至今不但使得李氏血脉仅剩他一人,更使得他根本无法修行。李拾只能选择练习凡人的武技,他能够对付那些超凡的妖邪鬼怪,更多靠的是寄身于玉佩中的李氏先祖。但先祖只剩下神魂,李拾自己又无法修行,他们能使出的手段太有限了。
但他也不是在知道了罗教的打算后,能够当做浑然不知的人。
香火袅袅,屋中寂然无声,等到三炷香火即将燃尽的时候,那个苍老的声音自玉佩中叹道“你想怎么办”
“告诉玄清教。”李拾说道。
玄清教的势力扩张已经与罗教产生了越来越大的摩擦,它令罗教感受到威胁,罗教大行血祭之法,最可能的目标也就是玄清教。
“也是个办法。”李氏先祖道。
李拾紧皱的眉松了些许,等到三炷香彻底熄灭后,将玉佩重新戴好,走出了房间。
他要去寻玄清教。
“李拾兄没有同我说过,但我看得出来,他是想要修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能够修行。”常安渡说完后便停住了,捧着茶一动不动,似在为即将说的话而踌躇。
茶水的热汽散了许多,此时温度正好。漓池低头慢呷。
旧日种下的因在今日结成了果,便成就了今日的外境。今日的内境,又使人种下今日的因。内外之境,昭示于因果之中。
玄清教最邻近涉州城的一个据点内,李拾正以客的身份留在里面。他本身是不想在此事中参与太深的,最好让双方谁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哪怕罗教落败,也不是他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能应付得来的。可惜先祖的遮掩没能扛过玄清教的搜寻,他被玄清教的人找到后,又恭恭敬敬地请回了他送信的地方。一个名叫飞英的道人接待了他,在足够详细地询问过有关罗教的事后,给了他一个足够彰显出玄清教对此的感激的待遇。
李拾现在可以自由离开玄清教的这个据点,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也就不急着走了,等罗教的事情结束再说。谁知道他的存在会不会已经暴露到罗教眼中修行者想找人可太简单了,现在玄清教的据点肯定比他自己的秘密居所安全。不如等此事结束,罗教腾不出手的时候再离开。
李拾正在玄清教中安心度日,忽听往来的玄清教中人说了一个熟悉的词“涉州城”
李拾打了个激灵,上前相询“这与涉州城有什么关系”
“涉州城是罗教的地盘。”那人奇怪道,“你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涉州城不是梁都的屏障吗”李拾眉头紧锁。
“那是明面上的,胥昌成了梁王后涉州城就被暗中交给罗教了。你是不是没有听过最近的传言胥昌”那人把二十三年前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
李拾已经无心细听,匆匆拱手道别,飞快地奔出了玄清教的据地。
“你这时候回涉州城干什么”玉佩中,李氏先祖呵斥道,“好好在玄清教里待着”
李拾在腿上贴了两道符“常安渡还在涉州城里。”
“涉州城是大城,罗教未必舍得对它动手,更何况玄清教不是已经去阻止了吗用得着你掺和”李氏先祖喝道。
李拾不为所动,低头检查了一番所带物品“如果涉州城真的没问题,”他提气奔出,“您又何必阻止我前去呢”
谁知道罗教会不会发疯谁又知道玄清教愿出多少力,顾不顾得凡人死活
城门口外,刚出去的马车寸步难行,衣衫褴褛的灾民已经层层将马车包围。车行不动轮,马迈不开蹄,车中有幼童惶然道“我不要爬山了,我想回家”
有一中年女声一边哄着幼童一边恼恨道“城卫军突然把流民放近竟不提前通知,回去让你爹给你出气”又向外问情况“录儿,今日先回去吧”
焦录应了一声,眉头紧结,提鞭空甩呵斥,听到车中声音后,半回头安抚道“母亲和弟弟莫怕,城门还开着,有士兵把守,我让护卫向城卫军求援了,很快就能回去。”
人群里伸出一只脏瘦的手,握着锋利的石块割向马身。目中贪火炽盛,那是肉
焦录一惊,提鞭劈下。
城门还开着。
城内的人还一无所知。常安渡似已斟酌好词句,将手中茶盏放下,对漓池请求道“可否请您帮李拾兄看一下,他究竟为何不能修行”
漓池嘴角含着温和的笑,目却苍然平静不知映出了什么“自无不可。”
城门口。
驻守的士兵已不知何去,流民如开闸的洪一样冲进了城内。
受惊的马拉着车乱闯,车厢几欲翻倒,其内惊哭不止,焦录已快要被甩下马,身上洁白飘逸的纸衣早已破碎。
一个高壮威武的汉子从远处奔来,在靠近人群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