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微隙在所必乘,微利在所必得。少阴,少阳。
a a a a 梁国,涉州城。
a a a a 这是梁国内最兴盛的地方之一,也是距离梁都最近的几座城之一,与其他两座城对梁都成拱卫之势。城内有大军驻守,亦有修行者庇护。因此,哪怕正值劫中,城内也一派繁华。霜降将至,正是备寒进补的时候,有摘柿的、有赏菊的、有祭祖的,许多高门大户家里,都传出来暖暖热热的羊肉香。娇、紫菊艳,又有珍贵墨菊与如玉的碧菊。被镶毛绣金红夹袄衬得年画娃娃似的小儿捧着圆润金红的柿子,用勺舀着吃了几口,就又丢下不肯再碰。
a a a a 一旁的大人抱着娃娃哄“怎么不吃了”
a a a a “这个不甜”小儿奶声奶气地推开柿子。
a a a a “都怪今年天太暖和了,柿子不甜。待会儿咱们吃羊肉煲,啊。”大人抱着娃娃,满心满眼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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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a a a 一墙之隔,驻军把守。
a a a a 衣不蔽体的流民缩在枯草丛里,胃里像火在烧,皮肤却被寒冷的秋风扫得透出暗青。
a a a a 不过,一墙之隔。
a a a a 一道风穿过眼神黯淡瑟缩麻木的流民、穿过城上的阵法,在热闹繁华的涉州城里,化作一个背琴的修士。
a a a a 被风扫过的流民们茫然地抬起了头,刚刚那道风是暖的
a a a a 神明的化身安静走在城内的街上,商贩叫卖、提篮讲价,笑骂吵闹里红尘滚滚,倒映在那双目中,化作茫茫因果。
a a a a 常安渡正在一个摊位上挑萝卜,一边挑一边讲价。
a a a a 现在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菜越来越瘦瘪,价倒越来越高。霜降进补,若是在家,他娘肯定会按着他灌下一大碗暖烫的羊肉汤,里面必放着几块炖得酥烂的羊肉和香滑的筋。以前他都嫌那味儿膻,现在想起来却是满口的鲜香,扑面的热气,能将人蒸下泪来。
a a a a 但常安渡没有落泪,他正跟卖萝卜的菜贩子讲价呢,好说歹说,终于便宜下来两文钱。常安渡提着篮子准备回去,别说羊肉了,他现在能吃得起萝卜就不错了,比起那些城外的人,他好歹还算活得有个人样儿。冬吃萝卜夏吃姜,也算得上进补了,他已经如此补了半个月,多好啊。常安渡想得这般苦中作乐,眼前却好像看见了他娘端着两碗冒着白气的羊汤走进书房,一碗给他的,一碗给爹
a a a a 常安渡眨了眨眼睛,眼睛被幻觉里热汽蒸出的湿意就散开了。他抬起头正要继续往前走,忽然看到一个莫名熟悉的身影。
a a a a 李先生可是又似乎不太一样。李先生做一身白衣士人打扮,这人却是一身的暗青衣袍,背琴散发,像是个琴师。气质似乎也不太一样,可看着却又有些像
a a a a 那人转头看他一笑“常安渡。”
a a a a 常安渡这下敢认了,惊喜道“李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a a a a “我欲往梁都,路过此地。”漓池道。
a a a a “先生可有落脚地吗若不嫌弃,不如在我处暂歇”常安渡邀请道,见漓池应了,便更生欢喜。
a a a a 他乡遇故知,在这样的乱世中更是难得。虽然他与李先生之前只相处过一次,但李先生却是他的救命恩人。九曲河上那一趟不知是由什么摆渡的船若非李先生在,恐怕他已经是一具河底的枯骨了。
a a a a 常安渡满心喜悦地带着漓池来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才想起尴尬的地方他的住处倒是不差,只是这里能吃的只有萝卜了,他自己吃这个倒没什么,可怎么招待客人呢
a a a a 漓池看出他的窘迫,先道“我已不需饮食。”
a a a a “临街一家的汤面不错,我请您去尝尝吧。”常安渡恳切邀请道,“我父亲在这边留下了资产,虽然剩的不多,但一碗汤面还是请得起的。”
a a a a 见漓池应了,常安渡才松了口气。
a a a a 他们家靠走卢梁二国之间的生意吃饭,在梁国这边也有不少资产。只是,大劫起,常安渡的父亲为了避劫而回卢国,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回梁国的,他留下的资产就成了许多人眼中的肥肉。一个没有背景的外地商人而已,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些东西早不知转手了多少次,他还有能力要回去不成
a a a a 常安渡因为意外流落梁国,但来到这里时,他们家的资产已经被侵吞了大半,虽然痕迹还没来得及抹去,但他独自在这里别无亲眷助力,曾经随父亲一起跑商时在这边结识的旧识也大多散了。他不欲多事,便并未追究,只是把一些容易的东西找回,连带着还剩下的部分守住了。
a a a a 但劫中物价蹭蹭地往上涨,这样的环境里,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