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刘大娃家那个小年轻咋个弄”
被吴老大称为幺叔的男人沉吟了下“那个小年轻一直窝在刘大娃家没看见出来,看上去不像是搞自媒体的。吴老大,那人真的跟其他人闹翻了”
“肯定是闹翻了。”吴老大当即道,“昨天来我们屋头吃饭时那个小年轻就没和其他人讲过话。”
幺叔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不管是不是闹翻,终究是一起来的。那四个在我们村子里没了,出去他肯定要乱讲话不能放他走。”
这群村汉互相对视了眼,没有人点头附和,也没有人反对,当幺叔抬脚往刘大娃家走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默默跟上
刘大娃的娘老子新房盖好没多久就去了,也没来得及跟刘大娃谈个媳妇,导致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至今依然是个单身汉,家里没人收拾打整,院坝堆满杂物。
十几名农汉摸黑来到刘大娃家,默契而熟练地分人堵门、堵窗,再由最强壮的吴家老大亲自去敲门。
无人应答。
吴老大撩起衣服、从裤腰带里抽出来一把牛角匕首,卡进门缝,用力一撬,门锁“咔”地一声,开了。
“没人”
乱七八糟的堂屋、东西厢房、堂屋后卧室、藏粮食的杂物间搜了一遍,农汉们一无所获。
“不会是跑了吧”人群中,吴老三的堂弟、承包中巴车的司机吴老五紧张地道。
“有摩托车的开出来,赶紧去追”吴老大也有些慌了。
吴老五和几个家里有摩托车的立即转身往外走。
靠山村只是表面光鲜,其实村民普遍并不富裕吴家的农家乐也是十几户人家凑钱盖的,不过这事儿只有村中上了年纪的男人知道,只有妇孺和口风不紧的小年轻们才会把村西外头的农家乐当成是吴家的产业。
离靠山村只有三十多里路的村子家家户户都有车,靠山村人也不是不眼馋只是靠山村的情况和别的村子不一样,别的村子放开手脚勤劳致富时,他们还需要分心操心“别的事”。
“不对啊小年轻跑了,那刘大娃呢”看上去像是个一脸苦相老农民的幺叔,手上沾过血,考虑事情不像没经过事的人那么天真,“那个崽种不会把刘大娃咋个了吧”
“他不可能背起刘大娃跑,刘大娃肯定还在村里赶紧找”
余下的村汉们立即离开刘大娃家,四散分开。
村路上,脚步急促。
各家屋宅中,对外间变故一无所知、又或隐约知道但并不关心的妇孺老人、年轻村民,要么聚众打牌搓麻将,要么守在电视前安逸地聊着家常
吴家大院。
归家的妯娌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家男人在外面做什么,一个把到处跑的娃娃赶回去做作业,一个回到借给别人住了一晚的屋里收拾床铺。
吴老三的妻子,年岁四十上下的村妇,将杨珊等人睡过的床单扯下来、被套枕头全换掉,塞进大盆中准备清洗,又拿起扫把,仔仔细细地打扫两间卧室里的边边角角,试图把借住过一宿的客人们有可能落下的毛发全部清掉
村里没有路灯,但这对任务者们来说不算什么微光夜视镜也是可以从某宝上买到的,价格还不贵,杨珊这种穷逼都买得起。
当然,款式不会太高大上就是了
杨珊和李哥各戴着自行准备的微光夜视镜,从农家乐西面下山、绕着村子南侧绕了一大圈,在野地里摸索前进半个多钟头,才终于绕到村子南面,通村公路入口处。
在外活蹦乱跳的孙井空已经证明此时的靠山村,危险更多集中于吴家大院,比起跟刚不过的鬼物拼命,任务者们自然会先找软柿子下手。
至于说下不下得了手不存在的,不说李哥这个只是看起来温和的变态,就算是杨珊也没可能在别人想推自己去送死时还傻叉兮兮地讲啥人道。
这地方有村子里唯一的一盏路灯,就挂在村站和村委会平房中间、小卖部的屋檐下。
华夏国的乡村采取的是农村村民委员会选举管理制度,而乡村选举,对欠发达地区政府来说,都属于“雷区”越是基层人手不足的欠发达地区,乡村选举就越乱。
靠山村也属于这种雷区,村长村支书十几年几十年不变,村委会形同虚设、常年大门紧闭,倒是隔壁的小卖部比村委会还敬业,天天有人“值守”。
已是晚上九点,村道上没什么人活动,小卖部也已经关门,只有些许灯光从门缝下透出来。
杨珊李哥摸到小卖部后方窗口处,隔着脏兮兮的窗户玻璃,能看见看店大爷背对窗户、正独个儿坐在里屋看电视,电视声开得特别大。
李哥正准备拿工具撬窗,杨珊伸手拦住了他。
李哥疑惑转头,便见杨珊掏出一卷塑料胶布。
塑料胶布取二十厘米左右长度,在靠近插销的玻璃窗重复贴个四、五层,贴出一片原形区域,而后掏出小巧的车用破窗锤某宝售价36块钱、轻轻一敲,极其细微、被电视声完美覆盖的碎裂声中,玻璃便被开出一道圆洞。